叶桑想了想,倒也是,反正无论是什么惊喜,明日总归会知道的,明日便看吧。
她实在是有些困了,与姬长夜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姬长夜手上微动,轻轻将她放在了床上,伸手为她拉了拉被子,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目光温柔,忍不住低下头去,克制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个吻,随后才轻轻熄了灯,出去了。
明月温柔得不像话,撒下的淡淡光芒也温柔极了,让整个上京城都泛出淡淡的微光。
但总有月亮顾及不到的地方,一个华贵的宫殿内,黑暗中,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今日见到了一个人。”好听的男声,低笑着,有些邪气,让人觉得莫名有些不安。
“哦?什么人?”黑暗的另一处,一个全身都罩着黑色斗篷的人,语气冷淡地反问。
“我最开始只看见了她的眼睛,一瞬间我居然以为见到了你,不过很快看到了全貌,看起来,却是不怎么像了,许是我看错了吧。”他说着,语气也微微透着些许疑虑,不过他并未在意。
“什么人?”黑斗篷微微一僵,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继续淡淡地问。
“你管她做什么?”后者不甚在意,随后语气中透露出些兴奋,又藏着些阴狠与毒辣,“他们之前那么待我,我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对不起我自己?”
黑斗篷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斗篷动了动,有些不赞同:“如果是她的话,你最好先不要对她动手。”
“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一桩桩我都记在心里,此时只是暂时收些利息又怎么了?”后者语气有些恨,又有些愤怒。
黑斗篷语气虽冷,却十分耐心,走了过去,将苍白的手自斗篷中伸出,取出了一封信件。
“现在朝堂大肆操办选秀之事,估计年关一过,选秀便开始了,现下上京城中哪家不想在此事中插一手?先顾好眼前之事再说,更何况,除了选秀一事,还有那边的事,你不要顾此失彼。”
后者听着默了默,怒意微消,接过了信件,黑斗篷继续说。
“那些事情记在心里,日后自然都会一一报仇,更何况,她不过一个女流之辈,与她计较什么……”
男人默默听着,听到此处忽而有些不耐烦,挥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了,不用你教训我。”
黑斗篷默然,往后退了几步,淡声道:“你自己知道就好。”便不再就此多说了,对他道,“我有些事,暂时离开一阵子。”
男人向来管不了他的自由,往常只是随意地点点头,随他去了,因为他知道轻重,该回来时,他总是会适时回来。
但今日听见此话,他心中却是一阵烦躁,皱眉道:“刚回来就又要走?”
黑斗篷略略点头:“该回来时我会回来的。”
男人默了会儿,终归还是点了头,黑斗篷很快消失不见。
黑暗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了男人一个人,他用大拇指摩挲着手中的信件,唇角忽而一勾,带了些邪意,眼中也带了些恨意与怒意:“我当然不会顾此失彼,该讨回来的,我自然一样也不会少……”
雪忽而打起来,北风带着隆冬的寒意,肆意地呼掠,吹得淮南苑的窗都开了。
睡梦中,叶桑无意识地拢眉,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寻求些温暖。
片刻后,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轻手轻脚地将窗户给关上了,叶桑拢起来的眉心这才略略散开。
角美在外面冻得小脸儿通红,揉着眼睛,声音低低地,庆幸地嘟囔:“还好我被风吹醒了,想着来小姐这边瞧一眼……”
角美被冻得跳着脚,又怕自己的响动闹醒了叶桑,便又强压下冷意,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房间里,喝了一口热水,暖了暖身子,这才又重新钻进了被窝里,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翌日,叶桑自梦中醒来,还有些没睡清醒,角美伺候她洗漱时,她才低声抱怨道:“昨晚不知道怎么的,好冷啊。”
角美抿唇一乐,与她说了昨夜的事。
主仆二人说着话,姬长夜含笑从外面走进来,与叶桑共进早膳后,这才与叶桑说了今日的惊喜是什么。
叶桑听罢,睁大了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果真惊喜万分:“什么,兮月到了?现下就在景云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