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眼看着大臣庸散,政事堆积,您不可再颓废下去了,否则靖南危矣。”杜臻跪在一边,抱了些许赴死的情绪,说这话时,虽没有夸大其词,但是他心知,皇帝不会有多愿意听,雷霆震怒,也未可知。
景肃冷着眸子,瞧了几眼,仍是没有言语。
“皇上,您哪怕是看在逸王爷的面子之上,他为国负伤,如今危在旦夕,为的不就是靖南太平,百姓安康?,您如此颓废,若是被贼人钻了空子,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苦心。”武韬见此只好说出皇上心中最在意之事,现下只好赌一把了。
果不其然他说这话时,景肃有了些许反应,眸子里多了些光泽,虽是一瞬,却也多了希望。
杜臻见此,趁热打铁,“逸王爷拼死为靖南赢得了一份保障,皇上万万要振作起来,不若,王爷的负伤将无半点意义。”
皇后坐在景逸床前,止了泪意,眼下她也需振作起来,只有如此,皇帝才能多些鼓舞。
闻言,皇帝心里到底是想明白过来,这些时日他竟一直顾着悲伤,竟忘了逸儿苦心,是他错了,“好,明日恢复早朝,多谢两位爱卿谏言,让朕明白。”
武韬与杜臻听此,相护对视一眼,顿觉松了口气。
皇帝见武韬,想起了一同住在逸王府的木槿,不禁开口问道,“武老,木槿?”
“回皇上,瑾儿得知逸王爷中毒,前往北漠,寻找解药去了,前日来信,说是已有些眉目,想来逸王爷有救,皇上且先放宽心等等。”武韬依着景逸来信的内容,为木槿赢了些好感。
皇上闻言瞬时站了起来,皇后也快步走了过来,“武老说的可是真的?”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微臣不敢有半句欺瞒。”
“好啊,好啊只要逸儿有救,朕与皇后也就多了些生的念头啊,这些时日,朕”皇上说这话时,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自顾帝王善于掩藏心性,半点喜怒尽数消磨在心,可是景肃到底是忍不住了。
这么些时日像是绷紧的弦,此时松了口气,也顾不得些许了。
四人眼里皆是泪意动容,半响皇帝抬袖擦了脸颊的泪痕,露出许久不曾有的笑容,“郑重,宣些膳食来,朕有些饿了。”
郑公公哎的一声,紧忙前去,跨出议政殿,猛地就想哭,泪水砸在手背上,忽时他又有些想笑,这是好事啊,做什么哭哭啼啼。
皇帝见了膳食,拉过皇后,盛了碗粥递给她,似是安慰似是鼓励,“吃吧,吃饱等着瑾儿回来,逸儿心心念念她,必是舍不下。”
“嗯。”
两人相顾,破涕为笑,有着希望,最是好的。
武韬和杜臻见此悄然褪了出去,“武老,方才你说的可是真的?逸王爷有救了?”
“瑾儿确是去寻药了,但是”武韬话说了一半,惊的杜臻瞬时站在了原地,不敢抬脚。
“那你.你这是.”
“如果不这样,难道真眼看着靖南没落?”武韬缓缓说道,仿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杜臻闻言,深深陷入静默。
事已至此,武韬不敢大意半分,绕是杜臻,他也只能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