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白落尘除了帮着自己妹妹胡诌,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来维护白府的体面,如今赴约,心内多少是有些不安。
他自知理亏,是以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王爷今日心情不好?”
龚修一袭墨蓝色长衫,头顶金玉竖冠,衣衫上的金丝劲竹,更显此人不匪的风骨,他嗯了一声,不怒自威。
“往日本王并不知晓令妹脾性,近日多番见识实在让本王意外连连,白兄,你可得跟我好好讲讲你这妹妹,以便本王寻得应对之法。”
“否则……只怕王府将永无宁日。”
龚修这番话说得白落尘有些无地自容,后者干笑两声,而后才将一直想说的话吐露出来。
“婉妹她自小活泼爱动,讨人欢喜,爹爹也爱纵着她些,脾气难免古怪几分,但当她立志要嫁给你之后,就像变了个人……总是疯跑的性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闺秀该学的礼仪也一点点拾起。”
“自打遇上你,她便为做你的王妃做好了一切准备。”
说到这里,白落尘有些唏嘘,想到白心婉近年来的小心翼翼和日复一日紧锁的眉头,他这个做兄长的如何不心疼。
“人的本性终归难移,婉妹是个天真烂漫之人,或许这王妃之位于她而言……是层枷锁。”
“王爷若是觉得家妹顽劣,不如……”
和离!
自打白心婉嫁入境王府,他便派人时时留意,自然知晓妹妹的难处和近日的转变。
若是婉妹已然心死,结束这段孽缘当真是再好不过。
听完这些话,龚修心里有些动容,他面对着江景负手而立,许久才道:“白兄,你倒是和她有一样的洒脱!”
深情时一往无前,若是真情不再,合离便成了挂在嘴边上的话。
倒真是一家人!
白落尘不知龚修作何想法,见他面色稍有缓和,便打着哈哈拉着他又下了两盘棋,仿佛刚才的一番肺腑之言从未有过。
“我们是我们,你和婉妹的纠葛,不该影响咱们的交情!”
……
一连几日,白心婉都没有见到龚修。
她尝试着出府,每每都在自己的院落门口便被拦住。
真想再搞点熏香将府上众人迷晕,自己趁机逃出,再也不回这个鸟地方,但转念又想到君若心说的那句。
陆云凌定是利用皇家权势隐藏自己,进入皇家会是个突破口。
思及此。
白心婉重重的叹了口气:“……组织虐我千百遍,我待组织如初恋啊!”
刚走到门口的龚修蓦然听到这句,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剑柄,而后才迈入正堂。
“王爷?”
正在给白心婉剥瓜子仁的阿庆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爷竟然会主动来看望她家小姐了。
白心婉听见阿庆的称呼,当即眉心一皱。
偏头瞧见来人,颇有些不耐烦的询问:“你来干嘛?”
“怎么?本王来不得?”
龚修声音淡淡,寻了个椅子自顾自坐下,一想到刚进来时听见白心婉稀奇古怪的言辞,打算追问两句,但碍于面子,又转了话锋。
“除夕之日,你需和本王进宫赴宴,届时需大方得体……你切莫将近日的习性带进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