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离开,门口儿站着的四名奶娘有些坐不住了,从孩子没有出生她们就站着等,如今孩子哭声都听见好一会儿了,怎的里头还没有动静?这稳婆都吃酒去了,侧福晋却还没有喊她们,小格格不需要吃奶吗?
四人互相看了看,也不敢多问。
李云琴喂给女儿一些稀释后的灵泉水,又用温热的毛巾将孩子体内分泌出的细微的灰色杂质擦干净,这才开口,“让那四人进来吧。”
玉瑶打开房门,“侧福晋让你们进去。”
四名奶娘顿时也不困顿了,精神头儿瞬间就回来了,她们挺胸抬头,走进屋内,方一对上李云琴的神色,顿时那脊背就弯下去了几分。
“说来,自打你们进府里住着,这几日我都没同你们说过话,你们叫什么名儿?家住何处?进宫多久了?”
“奴才张梁氏,家住四儿胡同,两个月前进宫的。”
“奴才钱冯氏,奴才家住的远,在城外西边儿的冯家村住,进宫仨月了。”
“奴婢......不,奴才吴孙氏,家也住四儿胡同,进宫才一个月。”
“奴才刘程氏,家住帽檐儿胡同,进宫快两个月了。”
“孩子都多大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玉瑶皱起眉,“主子问你们话呢!”
张梁氏低头,率先回答道,“奴才家大的都五岁了,二丫头也三岁了,小的才半岁。”
她一开口,其他人就跟着回答了,“奴才家的小的四个月了”、“奴才家老三八个月了”、“奴才家小四才刚三个月。”
“听你们自称,你们是汉人,为什么进宫当奶娘?”
李云琴刚一问,吴孙氏眼眶就红了,倒是其他三人,神色还算自然,好一会儿,张梁氏嗫嚅着开口,“不瞒主子,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谁愿意进宫当奶娘呢?宫里倒是有满人家的奶妈子,可比咱们俸禄高,她们求的是个前程,奴才们只求能有些银子养活家里。”
“奴才家男人去了,家里只剩下年迈的婆母,奴才得想办法养活孩子,听人说做奶娘银钱高些,就进宫了。”刘程氏说完,脸色顿时白了。
玉树有些不悦,“侧福晋,您瞧瞧,内务府连包衣家的人都不肯给您用,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包衣家?”李云琴眼底泛着冷意,“包衣家的人我还不敢用呢!这些人既然是皇贵妃主子挑选的,那想必应该是身家清白,那就留下用吧,玉瑶,你让樱桃明儿出去一趟,打探清楚这几人的家世。”
说完,她看向有些畏惧和不安的四人,“我这人呢,也好伺候,只要你们本本分分的,我不但会给你们双倍的月份银子,逢年过节还会给你们另外看赏。”
见四人面露喜色,她顿了顿,又道,“你们别忙着高兴,你们照顾我女儿,就要记住,我女儿她就是你们的主子,比谁都重要,甚至比你们自己的子女都要重要!你们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开口,我能帮你们的都会帮,但你们但凡敢将什么小心思用到我女儿身上,你信不信,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她的声音很轻柔,但听到四位奶娘耳中,却仿佛是一记炸雷,吓得四人腿脚一软,顿时跪倒在地。
“奴才们绝无二心,一定会好生伺候小主子。”
“玉瑶,将寒鸢、寒香派去伺候几位奶娘,再将我提前给格格准备的丫头也送去,将蘅芜居安排给小格格和奶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