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腾华瑞生气的，似乎并不是这个。
他个子高大，长相偏凶，眼下没有表情，更是不好惹的模样。淡淡低头质问，“我生气是因为这个吗？”
季芊不回应。
“你今天试戏是怎么回事？那么敷衍的表演，你自己满意吗？”
她今天的表扬为了节省时间，省掉了一段独白。她觉得自己十拿九稳，却不想出现了意外。
腾华瑞原本想着她是不是出了错，想要去安慰她一番，谁料追出去的时候，她竟然在哪里摆弄手机跟人开直播。这一头子的火，瞬间怒不可遏。
“对不起。”季芊这才意识到，老师生气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直播，而是其他。
他毫不给面子，“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更是曾经想要给你机会演戏，而你却不在意的那些人。”
季芊实在不服气，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了些，“片方都没有说有什么问题，我直播又没有耽误什么。”
“耽误磨练演技，耽误体验生活。”
人都说，腾华瑞是戏痴。从前她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如今体会颇深。
她还想再反驳，腾华瑞反倒是软和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了些温度，像是一个长辈，一个老师在对她谆谆教诲，“在我眼里，你是一个非常有灵性的演员。”
“你能拍那么多戏，正是因为你的灵性悟性，还有对生活细节的把握。我希望你是一个演员，而不是明星。你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吗？”
季芊讪讪摇头。
腾华瑞耐心解释，“明星需要挣钱，需要曝光度，需要用光鲜亮丽来维持自己的热度。可是演员不需要，演员只需要打磨自己的演技，在塑造任何一个角色之前，都能全情投入。”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
明明语调非常平静，可季芊却越听越觉得心情复杂。
腾华瑞走了以后，唐唐又过来了。
她安静地陪着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个安慰都没有，还是季芊自己开口询问，“直播废了吧。”
“别那么说，因为腾华瑞老师的出境，热度一路飙升。”
季芊终于笑了。可笑容里除了苦涩，还是有几分不甘。只不过今天的不甘中，还有一些迷茫。她回头问唐唐，“老师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的很全。”
“那你觉得，他说的关于我的那些，对吗？”
唐唐看着她的侧颜，很成熟地评价，“有对的，也有不对的。但最关键的，是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她自己，又该怎么选择呢？
没等季芊想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唐唐又说了一句，让人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更清晰了不少。
“思琪姐，每次你遇上季琳的时候，总是这样失去理性。你，应该学会克服掉。”
可是，这根本不是克服的问题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