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玄家当下的家境,雍子衿沉默,良久才开口。
“若你担心朝廷出尔反尔,我们可以大造声势,让百姓与道上的兄弟们人尽皆知,现在民生艰难,马匪山贼众多。如果朝廷食言,就是自绝于这些势力。不管以后许诺的再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肯听信投降了。他们需要花更多的兵饷、死更多的人去清缴,孰重孰轻,那些当官的不至于一无所知。”
“此为其一。第二,你也知道,这个县令贪好功利,不会放弃剿匪的功劳来作为进身之阶。他背后是整个周国。跟他硬着干,今天打的过县兵,明天打的过府兵,后天打的过真正的朝廷精锐么?伯愚,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莫要有歉疚感,这不是为我们脱罪,而是真正要为你的兄弟们规划一个有活路的未来。”
玄戬没有说话。
雍子衿凝望着他,“我知道你犹豫,怕朝廷反悔害了兄弟,但事已至此,前瞻后顾又能确保什么?若你真的为他们考虑,就不要局限当下,要放远目光,给他们一个真正的未来。你虽是猎户,我知你比那些徒有虚名的人更有本事。在我心里,玄伯愚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他是我的英雄,将来更是天下人的英雄。”
她话音刚落,玄戬抬头看来,黑沉眸光颤了颤,随后似深海般压着万丈波涛,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声音低沉又柔情百转。
“子衿,枉我自认豪杰,却还不如你看得明白。我能娶你,何其有幸。”
视线相交,雍子衿不禁呼吸停滞。
寂静的屋中,男人宽厚的大掌握住她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逐渐升温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