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他希望她如何回答。
叶司承说:“你确定要跟我这么拘谨吗?恩?”
顾安然豁然开窍,原来他在为这个生气,因为她早上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样子很像是要躲开他,这样就生气了?那如果她说以后要和他划清界限,契约归契约,暧昧上床什么的休想,他会不会掐死她。
她自知最近做了很多惹他生气的事情,挑战权威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是万万不能说的,还是另找机会吧。
她低头沉默,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女孩,委屈的等着家长批评。
他终究不忍,声音柔了几分:“不是谈过恋爱吗,契约女友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当吗?”
她脸色暗了暗,心里一疼,是谈过恋爱呢,但那时沈墨寒那么宠她,完全把她宠到天上了,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心里憋气,有点口不择言的说:“叶总,那您说女友都应该做什么呢?”
迷人的笑容倏然在叶司承冷峻的脸上绽开,隐约带着一丝宠溺:“恩,不然我现在就教你最重要的一项好了。”他的笑带着浓浓的性暗示。
她窘了,又被他套回他的圈圈里了,她语言不畅的说:“叶……叶总,您怎么这么精通法律的?”
“哦?顾安然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会稍微关注一下我的。”他要笑不笑的样子要多欠抽就多欠抽,还装模做样的摆出委屈的样子,温和如四月春风般的语气,愣是让顾安然听得毛骨悚然。
她发现,在叶司承面前,她从来都是被压着的料,只要他想,他三言两语就能逼得她哑口无言,叶司承总能在最短的时间用最有效的办法最精炼的话扼住要害。
她被他问的语噎,他这是在责怪她吗?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容若笔直的站在门口说:“叶总,董事会还有一分钟就开始了。”
顾安然愕然,这么重要的会议他竟然还在这里和她聊天,应该说他不务正业还是说他神通广大呢。
叶司承淡淡的说:“好!”
他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叶大总裁模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顾安然顿时觉得这话像千斤顶一般“哄”得压在她的头顶,顺带着两把钢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凉的刀刃已经刺入她的肌肤,她几乎可以预见,如果明天输了,别说谈条件了她今生今世将无法翻身。
然而,明天获胜的几率有多大?她自己都没有多少把握。
沈墨寒确实很厉害,经验丰富,知识渊博,反应灵活,嗅觉敏锐,应变自如,而花招很多。
瀚宇集团本规章制度本来就做的滴水不漏,在解聘劳动者方面更是严格遵照程序进行,想要获得胜利,需要原先的劳动仲裁决议,说服工会对公司规章制度提出异议,认定其违法,而如此浩大的工程她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顾安然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气,太阳的金光被乌云遮挡了起来,像个灰白色的大球,一点也不刺眼,远处的金刚混凝建筑落寞的矗立空气质量严重超标的大气层里,明天,就要见面了……
晚上,以冷静自持的顾安然竟然失眠了,像只跳到陆地的鱼似的翻来覆去,这个时候特别想找人聊聊,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叶司承的影子。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睡着了吗?怎么会想到他呢,为什么老想着要找他聊聊呢?啊啊啊,烦死了!
她焦躁的去客厅倒水喝,发现赵暖暖卧室的灯还亮着,他得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隐约可以听见里面模糊不清的动静,她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想看看他在干什么,脚下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走到他的门口,弯腰,凑到门缝一看。
脑袋“哄”得一下子空白,手一抖,杯子咣当掉在了地上,屋里的人被惊扰,迅速批了睡衣开门,讶然的矗在原地。
赵暖暖惊讶的看着她:“安然,你……”
她傻愣愣的看看他,再看看屋里床上那个半裸男人,只腰上缠着床单,床上一片凌乱。
“你们……”搞不清该尴尬还是该惊讶,顾安然语结。
“扑哧”,里面的男人没有忍住笑了出来,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眯成一条缝,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顾律师,怎么还不睡,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顾安然的脸顿时红了个通透,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和别的男人有过亲密接触,今天看到他们……理论上知道和亲眼看到心里上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赵暖暖有些责怪的嗔了柳生一眼,回过头关切的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事吗?”
“没,没事,我睡觉去了。”她奔似得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夜瞬间就寂静了下来。
她的脑子里却乱哄哄的一片,柳生不是喜欢叶司承的吗,怎么又和暖暖……他是什么居心,有什么目的?暖暖真的喜欢他?她要不要阻止他们……
顾安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慌乱,究竟是因为柳生,还是因为赵暖暖和柳生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