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镇住的胡天聪战战兢兢地看着周恒，目不转睛，一言不发。
周恒抬手，示意赶来的医生护士们出去，语气不急不缓地问胡天聪：“启力网准备让我出院后立刻开工做主播？”
“……”
胡天聪不敢接话。
周恒又说：“我爸妈呢？他们没事吧？”
照理说，周恒从植物人状态中醒来，最高兴、最迫不及待来医院看望他的应该是他的父母双亲。
然而，从周恒醒来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天，原主的父母始终没有出现，周恒不禁担心周家老夫妻已经……
“周老夫人在外地做月嫂，下周才能回来，周老先生……”
胡天聪的声音越来越低，明明是再寻常不过地向周恒介绍他父母的现状，张了嘴以后竟是半天都没能把话说完。
“我爸怎么啦？”
“……周老先生去年冬天送牛奶的时候摔了一跤，摔成了偏瘫。”
“为什么会这样？”
周恒抬眸看胡天聪。
胡天聪低头，不敢看周恒的脸。
他想说些“以后会好起来”的场面话，到了嘴边又咽下，耗了老大气力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周哥，你在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已经被银行收回。”
“知道了。”
周恒沉下面色。
原主因车祸成为植物人前是年入两千万的当红主播。为了让半辈子都在吃苦的父母可以安享晚年，平时连奶茶都舍不得买的他在市中心黄金地带精挑细选买了套总价三千万的全精装修大平层，虽然房价惊人，但以原主当时的收入水平，只要两年就能还清全部贷款。
原主出车祸的时候，三千万房款已经付了两千万，银行卡上尚有百万余额，加上他在银行买了五百多万的理财基金，短短三年怎么可能出现房贷断供、房子被银行收回的极端状况！
显然另有蹊跷。
周恒看向胡天聪：“你是开车来医院的？”
胡天聪：“是……”
周恒：“送我去银行。”
去银行？
胡天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周恒要去银行查账。
可是……
先不说银行那边愿不愿意配合，医院这里能放周恒一个病人出去？
胡天聪疑惑地看着周恒。
周恒没理胡天聪，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抖了一下：“走吧！”
胡天聪：“就这么去？什么都不带？”
“你说得对！确实该带点东西去。”
周恒接受胡天聪的“建议”，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叠白纸，折好，放进外套的大口袋。
胡天聪：？？？
门口看热闹的医生护士们：？？？
周恒疯了！
一定是疯了！
……
……
封凌变成了一只猫。
确切的说是处理完事情后眯眼小憩，意识却在一只灰不溜秋的小猫的身体里醒来。
幻觉？做梦？
还是……
……
……
车子开到银行门口，胡天聪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开门。”
后座的周恒说。
胡天聪三年前不过是个给原主端茶倒水拎包跑腿的跟班，听到这句话，脑子还没转过弯，身体已经转过去给周恒开车门。
周恒抬眸，看了眼门口摆着两只大金牛的银行大厦，结合原主三年前在这里买房签贷的记忆，心里有了计划。
一旁胡天聪看到周恒从车内伸出的脚上穿着印有医院logo的棕色塑料拖鞋，忍不住提醒说：“周哥，您真要进去找袁经理？”
“嗯。”
周恒将胡天聪的犹豫神色收入眼底，越发确信三千万的房子突然断供超半年被银行收走这事另有蹊跷，拍了下裹在病号服外的大衣，踩着塑料拖鞋走进银行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