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备车,朕去平阳侯府。”刘彻出了昭阳殿就吩咐。
春陀凑过去小声说:“陛下?您从?昭阳殿到?侯府,宫里宫外的人?一定以为卫夫人?失宠了。”
“她在乎?”
“卫夫人?那样的神人?不拘小节,不在意她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陛下?找什么人?,可她的家人?都是普通人?啊。有个不普通的卫侍中?,他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宫里宫外那些人?一贯的跟红顶白,您这样做,他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刘彻想想是这个理,“都是她干的好事。跟朕回来?,朕用得着出去吗。”
春陀心说,您以前?出去玩,一走十天半月宫里也没出乱子。真有那个心干嘛不在上林苑停留几日?。女人?都是心软的,好好哄几句,不就跟你回来?了。上林苑再好也没宫里舒服啊。
卫莱不这么认真,每天饭后出去看看工程进度,给棉花苗洒洒水,再去地里看看红薯一天比一天精神,还不用担心平阳长公主?突然而至,也无需担忧太后突然宣召,日?子是充实又自在啊。
她上辈子忙碌十多年,头发一把一把掉,为的不就是有吃有喝生活无忧,想干啥干啥吗?如?今得到?了,偶尔去山林里逛逛还能捡到?撞死在树上的兔子,这日?子,她做梦都能笑醒啊。
幸福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卫莱总觉得没几天,又见到?刘彻了。
听?闻今日?便是六月初五,卫莱不禁感慨,“真是山中?无甲子,一梦三十天啊。”
“还嫌时间快?”刘彻料到?她不舍,没料到?她这么夸张,这个女人?果然没心。
卫莱尬笑:“哪有。不过是觉得春天的美好稍纵即逝。”
“有区别吗?收拾收拾,即刻启程。”
卫莱忙问:“现在?不行,你得容我安排安排。”
“你有两柱香。”
卫莱连忙往外跑。
两柱香后卫莱跑回来?,看到?刘彻已上了马车心中?一惊,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回去。
没出大事,出一点小事。田绿看到?卫莱,瘪瘪嘴就哇哇大哭。
刘彻伴随着哭声轻快的走出昭阳殿。
卫莱给施红使个眼色,施红一手给她擦泪一手拍拍她的背,“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回头我陪你一起哭。”
田绿打个嗝,带着哭腔说:“主?子再不回来?宫里就变天了。”
卫莱吓了一跳,“太皇太后从?长乐宫出来?了?”刘彻太没用了,这才过去几日?。
“不,不是太皇太后,是陛下?,陛下?从?侯府带回来?两个女人?,就,就在钩弋殿。陛下?这几日?一直歇在钩弋殿。夫人?,您可得想想办法才行。”
卫莱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压力骤然没了,“这事也值得你哭?”
“这事还不值得?”田绿惊叫,“夫人?你有没有听?清楚奴婢的话??”
施红朝她背上一巴掌:“不得无礼。”
田绿气的撅嘴。
卫莱想笑:“陛下?乃皇帝,还指望他守身如?玉不成?你说的情?况我早料到?。陛下?能亲自去接我,又把我送来?,可见心里是有我的。”坐下?歇歇脚,“施红,令人?上茶。且慢——”看向田绿,“你说两个,都在钩弋殿?”见她点头,顿时忍不住搁心里咒骂,缺德玩意,宫里那么多无人?居住的宫殿哪儿不好安排,非把两人?安排在一起,他想什么呢?天天看二女争夫的戏码啊。
“夫人?,有何不妥?”田绿好奇地问:“奴婢听?说那二人?乃双生姐妹——”
“噗!”卫莱刚刚含入口中?的水喷个殆尽,“双姝?!”
田绿微微点头:“是的。奴婢偷偷找人?打听?过,一模一样。”
会玩,还是老男人?会玩。
卫莱服气:“陛下?不愧是陛下?,龙马精神,凡人?所不能及也。”
“噗!”刘彻口中?的豆浆喷出来?,顾不上擦,盯着跪下?的春喜,“你家夫人?这么说的?”
春喜用过晚饭就准备睡觉,结果还没能脱掉衣服,就被小黄门带到?宣室,皇帝陛下?想知道?他走后,面对哭天抹泪的田绿,卫夫人?是何反应。
春喜看到?田绿哭的像天塌下?来?一样,也担心出大事了。听?她说完,春喜的反应和?卫莱一样,陛下?守着昭阳殿不挪窝才不正常。
春喜不觉得有什么便实话?实说,怎么也没料到?皇帝陛下?反应这么剧烈,不禁看向他养父春陀。
春陀抬抬手,春喜出去。春陀又屏退左右,直到?殿内只有他和?他主?子二人?,“陛下?,奴婢说什么来?着,这招对夫人?不好使。夫人?不是闺中?小女儿,眼里没这些。您信不信,改日?邀请夫人?欣赏曲舞,夫人?能替您挑伺候的人?。”
刘彻没好气的说:“你这么懂,怎么也没见你拿出主?意来??还无欲则刚!这就是你说的欲?”
春陀噎了一下?,他说的“欲”是那个“欲”吗?显然不是。人?有七情?六欲啊。陛下?怎么可以不讲理啊。
“陛下?,让卫侍中?试试?兴许夫人?那么说只是不想在奴婢们面前?示弱。”
“明日?初六,仲卿不在宫里?”
春陀心说,我的天啊,您既然这么着急,干嘛还用这招啊。
“后天过来?。陛下?,您明日?该去探望探望太后。”春陀提醒,“有些日?子没去了。”
翌日?,王太后见着刘彻是怎么瞧怎么满意,她儿子当真长大了,不光政事开窍,男女方面也出息了。这就对了,看以后谁还敢说她儿子不行。
王太后满意,顺嘴提一句她娘家侄子的爵位,刘彻挡了回去王太后也没生气,刘彻也很满意。
在她宫里坐半日?,陪她用过午饭,刘彻前?往钩弋殿。
“夫人?,夫人?,陛下?又去了。”田绿急吼吼跑进茶室,发现她主?子慢悠悠泡茶,满腔力气卸了一半,“夫人?,您真不担心啊?”
卫青也很好奇,第二日?中?午见到?他阿姐就直接问出来?。
刘彻不在,姐俩就在一张方几上用餐。卫莱递给他一个羊肉包子,“青弟,还记得阿姐以前?同你说的吗?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陛下?是明君,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改变。他变了,说明心中?早有此意,顺势而为罢了。
“阿姐跟他没大没小,堪称放肆,他不一样喜新厌旧吗?钩弋殿如?今热闹,不等于三个月,乃至半年后还这么热闹。陛下?有因为有了新人?就疏远你吗?”
卫青无意识的咬一口包子,“不曾。”
“那就对了。我和?陛下?之间没了男欢女爱,还有亲情?,或者处在一块轻松自在的友情?啊。这些情?感可比男女之情?来?的久远。”
卫青连连点头,“丞相教我抚琴事讲过‘伯牙子期’,我知道?。”
“你还担心什么呢?”卫莱用公筷给他夹一块羊排,“好好吃饭,用心学?习,早日?长大,为陛下?分忧,你阿姐我和?陛下?的感情?没了,陛下?看在你的面上也会好好待我。至少能保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远比以前?在平阳侯府的日?子好多了不是吗。”
卫青使劲点头,“听?阿姐这样讲,陛下?也挺好的。”
“是的。人?无完人?。陛下?虽然贵为皇帝,也是私欲的。再说了,陛下?不为自己?,为了刘家江山有人?继承,也得宠新人?。”
卫青深表赞同,“阿姐真厉害,比母亲厉害。母亲听?说陛下?有了新人?,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着。大兄也是。”
“他们过怕了苦日?子,担心回到?过去。可她忘了,再苦也比以前?强十倍百倍。哪怕城里过不下?去,把房子一卖,到?了乡里买几顷地也是个富家翁。”
卫青的小脸微红,害羞道?:“阿姐不说,我也没想到?。”
“富贵来?的突然迷了眼,你们还没适应。我若不是亲眼见到?陛下?前?一刻还给窦太后送去孝敬,窦太后转眼就能把三公赶出去,陛下?紧接着逼宫,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也看不清啊。”
卫青想起那日?他听?说长乐宫出事,直到?第二天还跟做梦一样,心有戚戚然,“发生的太快了。”
“以后只管跟着陛下?,谁得势谁下?去都别在意。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卫莱一度很担心她的插手改变了卫青,见而今见他听?话?,放心下?来?,“陛下?喜欢稳重,宠辱不惊的人?。”
卫青点头:“我记下?了。”一改往日?的忧愁,饭毕,步履轻快的回到?宣室。
刘彻午睡醒来?,发现小卫青双眼亮亮的,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中?暗喜,看来?这趟午饭收获颇丰。
刘彻冲卫青招招手。
卫青欢快的向前?:“陛下?有何吩咐?”
刘彻不好直白的问卫莱有没有后悔:“你姐又给你做好吃的?”
陛下?果然没有因为新人?忘记旧人?。卫青心里最后一点担忧消失殆尽:“是的,阿姐做的羊肉包子特好吃,微臣觉得比羊肉扁食好吃,陛下?喜欢哪个?”
刘彻心说,朕都不知道?包子是什么玩意,朕怎知喜欢哪个。这个卫莱,够狠,见天给仲卿开小灶。
“朕喜欢韭菜扁食。”刘彻说出来?,春陀只想笑,您不喜欢成吗。
刘彻瞥一眼春陀,春陀恨不得把脑袋缩脖子里,刘彻满意了。
刘彻:“除了吃包子,没说些别的?”不待卫青开口,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朕没想到?你姐的肚子和?皇后一样不争气,朕只能……仲卿,能理解吧?”
“微臣可以理解。”陛下?真不容易,天天歇在钩弋殿果然是为了后代,“阿姐也能理解。”
春陀连忙看他主?子。
刘彻装不下?去:“理解?”
“是的。若不是陛下?,微臣和?阿姐以及家人?还是奴隶。陛下?无需担心阿姐,阿姐说,宫里呆不下?去,也可以回乡里。陛下?以后想宠什么人?尽管宠,阿姐一定不会阻碍陛下?的生子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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