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惊得瞪大双目。
“所以你那个宝贝当真是种植加工于一体?”刘彻忙问。
卫莱:“真如你所说,我又怎么会告诉你这么多?”
刘彻笑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拿起长几上的纸,“用惯了这个,怕是给你丝绸也不习惯吧。”
卫莱憋的说不出话来,眼珠转了转,拿起茅台。
“放下!朕让你放下。再给朕两瓶,朕赏你两金。”
卫莱迟疑不定,“我整天在宫里,有钱也没地儿花吧。”
“你弟你外甥有地儿花。”
“你不给他们钱?那他们怎么活?”
刘彻又想叹气,“说你傻又有几分机灵,说你聪明又傻的跟小娃娃似的。你是女人,还是后宫的女人,朕再宠你也不过是立你为后。皇后的废立不过朕一句话的事,三公九卿和太后都不会过多干涉。若换成可以出将入相的男子,你觉得他们还坐的住吗?”
“坐不住。三公之中最有实权的是太尉,太尉好像是你舅舅田蚡那个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小人。卫青还那么小,你就那么看中他,你舅舅指不定干出什么来。”
刘彻很满意,“还不算太傻。”
“以免不必要的麻烦,现阶段想对卫青好点要通过我,让所有人误以为你爱屋及乌?”卫莱满眼希冀的看着他。
刘彻只想笑:“是又如何?准备借此和我谈判?卫莱,朕再提醒你一点,你不光占了朕的皇后的身子,害的据儿无法投胎,还占了卫媪的女儿,卫青他姐,霍去病他姨母的身子。”
“我——”她确实有此打算,听闻这话顿时说不出来,“长安物贵,三金都买不到一处像样的房子,我全给他们也不过杯水车薪。”
刘彻转入内室,片刻出来,手中多了一个鼓鼓的布包,“这里是四十七金,够吗?”
“够了,够了。”卫莱忽然想起一件事,“卫媪现在是我娘,也是你岳母,你若接济——”
刘彻:“岳母?问过窦太主吗?”
卫莱的脸瞬间憋得通红,不甘心地问:“以后卫家的事都得我出面啊?”
“你当朕的昭阳殿是好住的?”
卫莱张了张口:“你——你以为我稀罕?”还不是因为她之前是奴隶,没地跑也不能跑,否则一定会连累卫青他们,“要不是因为卫青和霍去病,你请我我也不住。”
“朕是不是该替仲卿和去病谢谢你?”
卫莱认真想想,“按理说不必。可你是皇帝啊,肯定不好意思欠别人的,你非要谢,我也不能拒绝不是吗。”
刘彻就猜到她得顺竿爬,果然没让他失望,“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还好还好,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刘彻故意说:“不给也没关系,朕大丈夫不与你小女子计较。”
“可我良心不安啊。”卫莱双手捂住胸口。
明明长的跟西施似的,非学东施,刘彻顿时没眼看,“所以?”
“陛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黄金有价玉无价。”
刘彻的眼皮猛一跳,“你给我差不多得了。”
“好的,陛下。”卫莱干脆的应下来,“你随意,我都行。”
刘彻心说,你真行就没这些话了。
到内室又拿五十金,卫莱伸手抓过去。刘彻吓了一跳,又不能真给她一剑,“去喊李息。”
汉朝官吏做五休一,但这五天不能回家,工作期间地方官吏住衙内,宫里当差的也有专门的住处,在未央宫南端,离后宫极远的地方。
今天三月十四,不是休沐日,李息自然还在宫里。
李息进来,没敢抬头,便未发现今日宣室和往日有何不妥。他接过卫莱递去的马蹄金,直奔昭阳殿,带着卫家一家老弱妇孺置办家什。
宣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卫家人得到妥善安置,心中暂无牵挂,刘彻想起一件事:“我的酒呢?”
“酒?”卫莱眨了眨眼睛。
“要我提醒你?”刘彻拿起宝剑。
卫莱忙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说你,都两世为人了,上辈子什么没见过啊,至于吗?”
“不至于吗?你当吾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啧啧,这话,您也说的出口。”
“有何说不出的?”
卫莱:“那敢问建章宫能买多少酒?”瞥他一眼,“说出来了吧?”面前多出两瓶酒,“你我以后可能得在一起过好多年,我这人虽然怕死,又仰慕强者——”
“仰慕强者?”刘彻看了看骨头软的全无坐相的女子,严重怀疑,“不是欺软怕硬?”
卫莱瞪眼:“当然不是。人类的本质是慕强,欺软那属于道德败坏人品低劣。我崇拜强者,为强者鞍前马后不等于趋炎附势。好比我怕你,很喜欢卫青霍去病,可你们若让我残害无辜之人,都不用你们动手,我先拿块搬砖拍死自己。你以后也不要指望用我的宝贝干出格的事。”说着摊开右手。
她的这番话当真让刘彻意外,不由地高看了她一眼,也更为好奇她生长的地方。
刘彻:“朕是皇帝,还用不着你鞍前马后。”
“那就好。”卫莱也料到了,“倘若有什么洪涝灾害,你让我把粮食弄出来,我肯定不会拒绝。你若穷兵黩武,门都没有。”
刘彻气笑了,穷兵黩武她也敢说,是仗着他不会杀她,还是一直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习惯了。
“你觉得朕这辈子还会乱用将领?”
“不会……”
“没了?”
卫莱想想,“我和这个玉佩的事说定,卫家的事听你的不乱插手,那就剩宫里。”
“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只在乎孩子,你没孩子她们懒得正眼看你。”
卫莱大喜:“太好了!我就喜欢她们对我视而不见。”
“不是视而不见,是懒得理你。”
卫莱摆摆手,无所谓地说:“差不多,反正都是不见,谁管她们因为什么。”
“当真不在乎?”刘彻不信普天之下有人不想见太皇太后和太后。
卫莱:“有什么好在乎的,又不是我祖母和我娘。再说了,她们也没长三头六臂,还会七十二般变化,值得我在乎。”
“但那是朕的祖母和母后。”
卫莱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你想跟我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