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我想宁小姐回国,或许,也是做好了一定的打算的……”
顾霖宇的目光猛的一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摁住了医生的肩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诅咒她吗?”
他的情绪实在激动,这会儿脑子都乱糟糟的,甚至都无暇深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医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家属,面对这种小场面,可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也十分的不以为然。
他只是以他那悲天悯人的语调,平静的说道:“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她后脑的这个血块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如果不继续扩散反而缩小了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够动手术了。”
当然这一切都得寄希望于命。
“对不起,我是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情。”宁夏低沉的声音将顾霖宇飘远的思绪从回忆当中拉回来。
他猛地回过神来,就见宁夏低着头,神色有些黯然。
“我的情况确实不大好了。”宁夏的手攥紧了床上的被子,因为低着头的原因,给可以也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你应该早告诉我!”顾霖宇的声音克制又隐忍。
宁夏突然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个惨白惨白的笑容:“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詹姆斯教授说,我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接受手术,我所能够做的甚至所有人能够做的,就只是等。”
要么等死,要么等着奇迹发生给她一线生机。
“宁夏……”顾霖宇颤颤巍巍的张口,可等到自己真的开口了,却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啊,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其实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帮助宁夏。
怪宁夏当初不该选择生下孩子,而应该做手术流掉?
可是又凭什么呢?这是宁夏自己的选择。
更何况想到颂颂那个孩子,他又怎么说得出来这样狠心绝情又令人难堪的话来?
“我帮不了你。”许久之后,顾霖宇才近乎绝望的发现,自己其实一丁点用都没有。
当初宁夏受宋逸尘控制,不得不待在宋家,痛不欲生的时候,自己没能帮上忙,如今这种时候,自己依然什么忙都帮不上。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怪宁夏?怪宁夏不告诉自己呢?
顾霖宇捂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显得无比的颓丧:“对不起……”
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覆上他的手背。
下一秒耳畔间突然响起宁夏的轻笑声:“你干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语调当中,似乎还带着些许轻微的笑意,光是听一听,就让顾霖宇的心脏狠狠的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