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璃璃咬了咬唇,秉持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挪步站在了他旁边,白皙纤细的手指从男人的面前伸过拿起桌子上的砚台。
她伸手的时候,手腕从袖口露出来。
手背和手臂上的淤青还清晰可见。
北冥渊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阮璃璃一手扶着砚台,一只手磨墨。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男人一缕墨发垂落下来,几分慵懒几分孤冷张狂,
半晌,北冥渊忽然冷冰冰的开口,“前几天晚上,你都去哪了?”
“出去走走。”阮璃璃淡淡道,“如果殿下不放心,可以再派一个人监视我。我没有意见。”
她把监视两个字咬的很重。
北冥渊气息微沉,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纸张。
半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写废一张就撕一张,撕纸的瞬间多少有些发泄。
北冥渊默默的冷笑了一声。
他就应该监视她才对,凭什么让暗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身居高位,要什么没有,怎么就怕了一个小丫头!
阮璃璃默不作声的看他一遍遍的撕纸,然后扬手把纸张扔在地上。
渐渐地上已经全部都是他扔得碎纸屑。
北冥渊冷漠的看了一眼地面,把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笔墨多少甩出来些,沾染了桌子。
阮璃璃蓦的涌上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就看着北冥渊冷冷的看向她,语气很冲,“你不懂你是什么身份吗?这些东西,你是要我自己收拾?”
阮璃璃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放下了手中的墨和砚台。
转身走到了旁边的地面上蹲下身,捡地上的碎纸屑。
北冥渊坐在桌前,一只手轻理了理衣襟,喉咙发干,眸光深邃悠远,堪称冷漠的看着那边的小姑娘。
这几天她醒了之后就一直闭门不见,要么找借口,要么玩失踪。
连见他一次都不肯。
他撕的纸太多,太碎,阮璃璃一时半会儿捡不完。
她蹲在地上的时候,衣衫多少有些松散,远远的便可以看到她薄衫之下锁骨上的伤痕。
小姑娘一言不发,在那里多多少少有些柔弱任人欺凌的感觉。
北冥渊心中郁结,冷声道,“若是你不想捡,可以跟孤说。”
北冥渊闭着眼睛,靠坐在高位上,就等着她说一句求饶服软的话。
只要一句就可以。
底下的小姑娘闷不吭声的继续捡地上的纸张。
时间长了,北冥渊一句话也没有听到,倏然睁开眼睛,眼底盈满了浓重的阴暗。
阮璃璃捡完地上所有的碎纸片,放在桌子上。
北冥渊脸色阴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修长有力的手指微抬,一下子打翻了桌子上的砚台!
墨汁四散开来,散出了,沾污了小半张桌子!
他冷冰冰的开口,“给孤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