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松散垮落,几缕碎发落在了额前,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而憔悴,她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直到下一刻,整个人连滚带爬的跪到了沈子言的面前。
她扯着沈子言的衣襟,怒喊:“求求青天大老爷替我做主!真正想要害我的人不是张春,是程荣茂!”
饶是做了几年的黄粱美梦,在这一刻也该醒了。
她牺牲自己,却是悉数成全了程荣茂的狼子野心,还被他狠狠的蒙骗在鼓里,这种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嗯?五姨娘,你且仔细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沈子言面色不改,站在她面前将人扶了起来。又拆了几名小厮去请钱家的人。
宋香雁心灰意冷,将她与程荣茂的事情和盘托出,反正她什么都没了,不介意与程荣茂一起下地狱。
宋香雁这些话一说完,在场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钱锦,他的身子都在疯狂剧烈的颤抖,他从小饱读圣贤书,恪守礼教,对每个人都是万分尊重,以礼相待的。
可是,宋香雁和程荣茂做的这些苟且之事却是让整个钱家蒙羞,更给他爹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你……五姨娘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我爹要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钱锦没忍住,一脚就踹在宋香雁的肚子上,怒甩袍子就欲夺门而出。
然而,此时柴房外,钱老太太,钱夫人和钱老爷陆续往这边走来。
这些人是沈子言叫来的,目的就是将下毒一事在今晚彻彻底底的做个了结,顺便还了李素娘清白。
“阿锦,你做什么,香雁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那些诗书礼仪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钱老爷最先看到钱锦这般失态的样子,又因为没听到宋香雁方才说的那些话,本能的就上去想要护她。
她前两日才没了孩子,如今又遭到钱锦这样折腾,保不准身子会受不住!
钱锦背过头去,脸色十分难看。
柴房外,一阵热闹。
“老实点!进去!”是钱管家的声音。
他身后还跟着三五名家丁,如拖丧家之犬一般的将那人拖了进来。
正是程荣茂。
他的双手双腿上都被绑上了结实的草绳,此时被家丁狠狠一丢,就丢到了钱家诸位当家的面前。
“老爷,老太太,夫人!多亏沈大人提点,小的今晚派人去蹲守您书房,就见程荣茂鬼鬼祟祟的想要偷东西,这些,是在他身上发现的。”钱管家朝几人作揖拱手,眉目之间闪过一丝精明,和沈子言一个眼神交汇之间,底气更足了些,还带着几分钦佩。
原本钱管家以为沈子言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却不想人家精明能干,做事心思缜密,不动声色的就在下一盘大棋。
如果不是沈子言,他都不知道程荣茂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接过钱管家递过来的东西,只见,钱老太太,钱夫人,钱老爷三人的脸色都变得阵青阵红,尤为难看。
“程荣茂,你居然胆大妄为到敢偷我们钱家的家产,这几十张地契居然都给你偷了去!”最先开口的是钱老太太,她作为钱家的媳妇,钱家的人,自然是要守护钱家祖祖辈辈流下来的财富。
眼下却不曾想,被一个外人觊觎了去,而且还差点得手。
若是真的得手了,那么钱家这几十年打下来的财富都会悉数进到程荣茂的腰包里,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小小的掌勺居然都敢觊觎起家大业大的钱家了!
真是荒唐!
“老太太,夫人,老爷冤枉啊,我没做过这些事情!”程荣茂下意识的就想辩驳,却突然看见宋香雁在这,而这里是柴房,是关押着张春的地方。
他心里突然一个想法涌了上来……
又瞧着宋香雁看他那眼神似是淬了毒般阴险狠辣,心里的想法更加笃定,这死婆娘在这里,指不定就是来找张春对峙的,而依照张春那软脚虾的性子肯定什么都招了,瞧宋香雁这模样应该是信了他的话。
既然,宋香雁都怀疑到他头上来了,那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她搞死再说,于是张口就来:“是五姨娘……是五姨娘她指使我去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