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教习先生已经走了,大家就是不情愿,也只能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叶修宜暗自磨牙,秦霜霜这个蠢女人。
“霜霜,你没事吧。”
叶修宜追上秦霜霜的脚步,假意安慰。
“霜霜,叶知画那人就是个祸害,如今又与四皇子、摄政王走得近,你以后可别招惹她了。”
“那个贱人,竟然敢害我,我要她死!”
秦霜霜被叶修宜这一挑拨,怒气更甚,恨不得立马将叶知画千刀万剐。
叶修宜拿着手帕按在嘴角,掩盖住笑意,焦急的拉着秦霜霜的手,制止道,“霜霜,你可别这么说,叶知画往月牙湖去了,那里离我们这可近了,要是被她听到了,我们怕是要被报复的。”
月牙湖啊?
秦霜霜听到这里,眼神眯了眯,眼中滔天恨意再也忍不住,朝着月牙湖便飞奔而去。
她跑得太快,以至于都没看到叶修宜那得逞的笑容。
叶知画与莫婉婷相识恨晚,二人绕着月牙湖慢慢散步回家,突然看见前方有两个人在争吵,其中一个可不就是那秦霜霜,另外一个隐隐约约看着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
“你个穷酸秀才,你敢撞我,活得不耐烦了你!”
秦霜霜扯着自己的衣服对那男子破口大骂,“你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银两买的吗?你赔得起吗你?”
“这位姑娘,小生在此安静读书,并没有任何逾越之举,是姑娘你自己急急忙忙冲过来撞到小生,怎么就要我赔呢?”
那年轻书生委屈不平的为自己答辩。
“不想赔钱?不想赔钱你就给我下跪道歉!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御史之女,你敢撞我,今天我让你走不出这里的大门!”
“姑娘,你何必欺人太甚!”
……
“秦霜霜,你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如何让这位公子走不出这里的大门!”
还没等叶知画说什么,莫婉婷已经被秦霜霜这般刁蛮模样气得不行,冲上去就要与她理论一番。
叶知画跟着走近了,那男子长相清秀,但是满脸疲惫,他穿着一身儒子青衫,洗得发白,想来应该是家境贫寒。
或许是刚才与秦霜霜相撞的原因,他的衣服湿了一大片,身后还有一大片污泥。
反观那大发雷霆的秦霜霜,只不过裙摆上沾了一些泥印而已。
可秦霜霜这时候还在不依不饶的辱骂嘲讽那书生,书生从没见过也如此刁蛮无礼之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满头大汗。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周围没人作证,这下他就是有满身的嘴巴都没法解释清楚了。
“秦霜霜,明显这位公子摔得比你惨多了,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莫婉婷站在那书生面前,仗义执言。
秦霜霜一回头看见叶知画和莫婉婷,眼中的恨意就难以遏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你管?不要脸的小贱人!”
“你……”莫婉婷家教森严,哪里听过如此污秽的话,当即气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书生气得脸色爆红,站在原地急得不知所措,一块刻着镂空兰花的竹牌子在阳光下泛着光,反射到了叶知画的眼睛里。
兰花落?叶知画瞳孔微微张开,这可是青舍书院书生的独有标志啊。
青舍书院,那可是大周最高书院,里面的学子非富即贵,还有许多贵族子弟,偶有从乡下招来的学子,他们虽然无在权势稍逊一筹,可是却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天资聪颖,才高八斗,是未来朝廷的栋梁之才。
叶知画细细想着,青舍学院这个时候从全国各地招了一百多个平民子弟,但是如眼前这位这般贫穷的屈指可数,拢共就两位,分别是后来的名满天下的大学士秦明以及大周史上最年轻的右丞相苏如。
而秦明与苏如前世能在众多文官之中脱颖而出,一是因为他们至纯至孝,二是在后来越来越激烈的夺嫡之战中,他们始终没有加入任何阵营或者涉及党争,实在难得可贵。
这才被皇帝一眼看中,成为皇帝面前的大红人,是文官的重要代表之一。
就是不知道这书生是两位众中的哪一位。
但是不管是谁,都值得她叶知画结交。
想通了这一点,叶知画便上了心,也不再犹豫,直接开怼秦霜霜。
“呵,秦小姐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大周正值多事之秋,为了国家,陛下爱惜人才,如今更是对科举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哪一个读书人不是大周的宝儿。你如今因着一件小事便逼着一个读书人下跪,将陛下置于何处?”叶知画唇线微微上挑,一开口就将一句话就往秦霜霜脑袋上扣了一个大帽子。
书生听了叶知画心潮澎湃,既感激也佩服,想不到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胸襟与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