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宜脾气有些压不住,她好歹是镇国公府最有出息的孙女,平日里老太太就算是看不上她母亲,对她也是亲热有加,哪里给过她这般脸色?
正要大作之际,幸得刘兰芝掐了她一把,这才赶紧戴上一脸歉意。
“是宜儿的不是,姐姐莫怪。”
可恶,真是差点着了道了。
叶修宜袖子里的帕子都被绞得不成样子。
“妹妹无心之过,姐姐怎会生气。”叶知画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眼里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大度的样子直把叶修宜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僵硬着脸色悻悻坐在一旁。
“你们姐妹同心,这般便是好的了。”老太太看着很是满意。
“祖母说的是。”叶修宜得了刘兰芝的眼神暗示,“对了,姐姐,今早上我听我院里的丫鬟说了一嘴,我这才知道前些日子我院子里的那青萝跑到你院子里去闹事,我已经教训她了。只是我还听说是一个瘸了腿的老嬷嬷偷了你院子里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呀?”
感情追着她的脚后跟来这里是为了这事啊。
“不过是一些下人们的误会,我全部都解决好了。”
叶知画故意顿住,“不过我倒是意外的发现那老嬷嬷是当年在我母亲身边服侍的,大家都叫她孔嬷嬷,我寻思着她可怜,便央着祖母把她留在我院子里伺候了。”
“原来是孔嬷嬷。”刘兰芝故意惊讶的说道。
“知画呀,你年纪小,有些事不清楚。她当年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我这才处置了她。”
刘兰芝的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既指出她年纪小容易受人蒙骗,又指出当年孔嬷嬷是因为偷东西这才被罚的。
总之话里话外就一句话,孔嬷嬷不能留在琉璃园里。
“我知晓母亲是为了我好。只是如今那孔嬷嬷腿也瘸了,这脑子也不如以前那般清楚了。她无儿无女的,毕竟侍奉我母亲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琉璃园也就多一口饭吃,不打紧的。”叶知画微微一笑,明明白白告诉众人,我乐意,关你什么事。
“可是大姐姐,这万一孔嬷嬷旧态复萌,又偷东西可怎么办?”叶修宜沉不住气,轻声叫了起来。
“是啊,知画。母亲知你良善。可若是明知是虎狼,还要放在身边,这传出去,可不就是让外人笑话我们吗?”刘兰芝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错。”老太太听着也皱起了眉头。
“母亲放心,我虽留下孔嬷嬷在院中,但是也是会盯着她的。若是真是手脚不干净,我定第一个将她送去官府去。这孔嬷嬷毕竟伺候我母亲几十年,若是就这般赶她出府,万一她在外面说了些什么,人家会说我们镇国公府冷血无情的,你说是吧,祖母?”
叶知画的这一番话果然触及到了老太太最在乎的东西。
“算了,既然知画已经这般说了,便留了她在琉璃园吧,左右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老太太一锤定音。
刘兰芝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始终不敢再说了,说多了恐会触及老太太的眉头,陪老太太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面露疲态,几人便告辞离去。
刘兰芝显然在气头上,回到雅阁之后整个人更是阴沉了几分似的。
“不过是一个老嬷嬷,何苦这般发气,留下便留下吧,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叶修宜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看着坐在那里生闷气的刘兰芝,声音中不由带了几分严厉。
“母亲,楚云丹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你何必如此对一个死人如此在怀。”
刘兰芝猛地抬起头,看着叶修宜的目光带着错愕,还有几分恐惧。
“宜儿,你……”
她抑制不住地声音颤抖,那个人虽然已经死了十多年,可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烦意乱,甚至是恐惧!
楚云丹这个名字,代表了她不堪的过去。
“母亲,你到底在怕什么?左右不过一个死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叶知画!”
叶修宜坐了下来,一双发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刘兰芝,似是要传递自己的意志似的。
自叶知画回来了以后,一开始没能如愿的掌控在母亲手中,而且如今竟还是左右逢源似的,以致于如今母亲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已经忍不住担心了。
察觉到叶修宜的担心,刘兰芝爱怜地握住了她的手,“宜儿你放心,就算是拼了母亲这条命,也定要给你谋一个锦绣前程。”
只是,另刘兰芝母女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们出手,这琉璃园便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