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说海上太危险了,有海盗,要等到晚夏能保护自己了才能出海,现在晚夏还小,出不了海。”晚夏一脸遗憾的抽了抽鼻子。
“那上个月,上个月你说什么来着,你说你要做个安徒生那样的童话作家。”苏晓楠憋笑,看着自家晚夏红扑扑的小脸问道。
“我编故事给看守的士兵听,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姐姐你不是说好的故事要能引起别人的共鸣吗?我可能没有当作家的天分。”晚夏情绪有些低落,扁嘴委屈。
她好像什么都不行。
哥哥跟宿哥哥都有自己的理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她一个人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清楚。
“晚夏还小,宿哥哥都13岁了,才彻悟自己要走那条路,晚夏现在才五岁,还有八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的想。”顾宿温声安慰。
晚夏点了点头,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姐姐,是这样吗?”
“是!”苏晓楠点了点头。
作为姐姐,她就希望晚夏能健康平安幸福的长大成人,将来能遇到一个爱护她的人,厮守一生。
不要像她,遇到了个精分,自己到这会儿都没想通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晚夏非要顾宿教她识字,还把苏晓楠给赶了出去。
苏晓楠从芳大姨屋里头找了个干净的被单,在院子里找了两棵树系好,正好变成了个简单的吊床。
昨天下了雨,今天阳光灿烂的,暖暖的照射在身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骨头跟着软了,闭上眼睛就再不想睁开。
忘了有多久没享受过这样清闲舒适的时光了,慵懒又舒适。
谁知道这舒适并没有持续多久。
墙外头传来一阵喊打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抑郁的低咒了一声扰人清梦,倏然睁开了眼睛。
这一下不要紧。
就见墙头上爬上来一个人,手脚并用的趴在了墙头上,墙外的人又喊又叫又骂的让他下去。
墙头上那个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没抓稳墙头,嘭的一声闷响就掉了下来,正好掉到了苏晓楠跟前三米距离处的墙根边上。
滚了好几滚差点儿滚到苏晓楠吊床下头,被她给踹了一脚又滚回去了。
那家伙一身青色长衫,看起来像是一个书生的模样,墙角那边都是柴草,沾了一头一身都是。
那家伙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把折扇,慢条斯理的拍掉了身上的柴草。
等到一切做完,抬起头的时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拿着扇子抱拳道:“小生不知唐突了佳人,还望小姐恕罪。”
苏晓楠美眸微眯,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一身青色长衫,干净体面,脚上是一双黑色皂靴,看起来应该是新的。
长相跟他这个人一样,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整洁。
一张勉强算得上清俊的脸上,偏生生了一双桃花眼,波光闪动,笑与不笑的时候似乎都含着情。
这样一双眼睛,配着这样一张脸,乍一看有些违和。
仔细一看,又觉得理所当然。
“你是什么人?”苏晓楠站起来踱步到他跟前,神色清冷。
翻墙头掉人家里头了,他犯了什么事儿被人给追的这么狼狈。
按理说看起来怪体面的,忽略掉他头发上粘着的那些违和的茅草的话。
外头追上来的人已经开始敲门了,大声的嚷嚷着让开门,要抓到人打死他。
苏晓楠一个眼神看过去:你犯了什么事?
“不瞒小姐说,在下言沐,本是岳麓书院教书的先生,此次代替山主来京城参加这次国子监应试的主考,今天刚到京城,碰到了个卖身葬父的可怜姑娘,顺手就给了钱想要帮她一把,结果这些人冲上来就说
我非礼人家姑娘,要我赔钱,追着我跑了一路了。”言沐悲愤的摇头低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你真是这次国子监应试的主考?”苏晓楠不太信,什么时候一个教书先生也能给人当主考了,怕不是个骗子吧!
“千真万确。”言沐悲愤之色越发严重,转身就要去开门:“罢了罢了,我说了他们也不信,想必姑娘你也是不信的,我走了,以免连累到姑娘你。”
“先生慢走!”苏晓楠眼底神色狡黠,又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眼,看起来不像是个说谎的:“我家正好有个读书的,先生要真是教书的话,能不能留下来指点一二,外头的事情我帮你搞定。”
“我没有时间指点。”言沐皱了皱眉,心里警惕了起来,莫不是听到他的名字想要走后门的?
俊脸上满是懊恼之色,刚刚怎么就自报姓名了呢,这该死的恶习还是改不了。
他来到京城有十多日,不管到哪里,总是能碰到拿着各种稀罕的珍宝或者是拿着真金白银求他开个后门收弟子的。
岳麓书院,除了山主,就只有他的门生,能无视门第参加国子监的考试。
不过他生性惫懒,连教课都是因着欠了山主的人情才迫不得已在书院教书,至于他的门生,他现在一个门生都没有。
“那先生请吧,我就不留您了!”苏晓楠做了个请的姿势,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笑。
言沐看着她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刚刚看到自己时候的表情,还有听到自己名字时候的表情,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看笑话的模样。
莫不是跟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整个天宸,竟然还有不知道他名字的人?
苏晓楠看着他神色复杂的瞧了自己两眼,之后转身就跑去开门了。
言沐本来是想着跟这些人讲道理,他们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谁知道门刚刚开了一个缝儿,就见好多的棍棒挤了进来:“各位~各位要是还不收手,在下就要报官了!”
“你给我开门,你非礼了我家姑娘,你还有理了你,开门,不赔钱就打死你!”
“兄弟们,给我撞开!”
门口的人骂骂咧咧的已经开始撞门了,眼见着门就要被撞开。
言沐看着那些棍棒,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还要见人的,晚上还有宴席,明天还有宴席,后天也有,万不能伤了脸。苏晓楠看笑话,双手抱胸幸灾乐祸,就等着他开口。
这家伙一个教书的,能作为国子监的主考,如果不是他身世强大,就是他才高八斗了,要真是这样的话,留下来在顾宿考试前给上上课挺不错的。
“在下真的报官了,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行打劫之事,还有没有王法了!”言沐一本正经的跟一群无赖理论起来。
外头的骂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