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夫人转眸扫视了一眼安西月,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她确定没有见过此人,她活了这把岁数,因为很多事情都看不惯所以得罪了不少人,若论技艺她敢夸口自已的技艺精湛少有人能及得上她,但是此生她也没有收过一个徒弟,这小姑娘一见面就叫她作“师傅”。
只见安西月身着一袭素色衣裙,裙角和袖口处绣着一簇簇的海棠花,娇羞而夺目,仪态更是露不出半丝瑕疵,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未施粉黛气质却超然脱俗,人们常说“步从容”并不是说说而已,这小姑娘如果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是不会知道这些细节的。
公孙夫人见安西月脸上挂着得体大方的微笑,这才正眼从头到脚的打量她,就算她亲自教导过的世族小姐也不能做到她这般滴水不漏的从容不迫,不急不缓。
安西月静静的站立着,不骄不躁的任由着公孙夫人打量,半分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情绪来,她知道公孙夫人的脾气,刚硬端正,见不得偷尖抹滑之徒。
前世她在皇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让别人抓不住把柄然后把皇后当好,这种压力不小于高位上的帝王,应付太后太妃等人的刁难,这也全仰仗公孙夫人的教导之情。
公孙夫人暗暗的称赞了一番,才道:“心性不错,但是将来若遇到情关,只怕也得走你娘的老路。”
公孙夫人只一眼就看透了梅云洛,梅云洛哪里都好,被凤娘教导得端庄娴静,就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再加上她脾气太温顺了,才惯得安钰宵这样。
安西月浅浅一笑,用最虔诚的姿态朝着公孙夫人福了一礼,目光坚定缓缓道:“西月一定谨记师傅的良言。”断然不会再犯前世的错,安西月在心里悄悄的补充着。
前世她也这样警醒过自已,说过“最冷不过帝王家,”叫她莫要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南宫灏的身上,皇帝位居高位,三宫六院的妃嫔多得如过江之鲫,可是她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觉得那个想要带她去海阔天空的夫君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所以她也努力的想把自已变得更加优秀,可是她的夫君根本看不到她的优秀,到最后她才知道,不是他看不到,而是他根本不想看,是自已痴心错付才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试问她又怎么可能走前世的老路呢。
“你这小姑娘,怎么上来就叫师傅。”公孙夫人与她才见第一面,虽然莫名的生出些喜欢她的情绪出来,但是她开口闭口“师傅”,这让公孙夫人即刻冷了脸色,“我可没收你当徒弟,当年我欠了你外祖母一个人情,如今她不在了,这个人情也还是要还的,你娘请我来府上住一个月,今天我也大致了解了几位小姐的资质,都太差了,女工一个月也学不了什么,因为她们底子都太差,悟性也不高,又没有耐性,五小姐算得上最用功的,但能不能坚持下来,还得看她的能耐,好在年龄还小,若有心想学,还能纠正得过来。”
安西月收起了心里的千头万绪,瞟了一眼安西璃,第一天就能得公孙夫人的一句赞赏算是她有本事。
安西月很少去明礼堂,去过几回,安亭轩都不让她写字,只给她几张宣纸作画,说她的字写得很好,画就是一塌糊涂,不过女子也可以不用学,全凭兴趣爱好,安西月心思不在吟诗作画上,所以根本没用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