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碗泛起苦涩的笑。天可怜见！就为这点拿不出手的装逼，一早上都花在查中英字典上了。
“喂，我叫杰妮，毕业于哈佛，你呢？”身后走来栗色大波浪卷发美女，纤纤的扭着细腰，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向她问好。
碗碗认得她，是田鑫助手之一，与她同属一个团队。
极简单的英文，碗碗脑子转了一圈，翻译中文才反应过来，“我是林碗碗，毕业于东大。”
这种高难度句子，碗碗就不拿中夹英式散装英文不丢人现眼了，直接一句中文怼过去。
杰妮先是一愣，很快恢复如常，“哦，一所不怎么出名的985院校。”继续是流利的英文。
听不懂听不懂，碗碗头皮发麻了，天啊，谁来拯救她这双中国耳，“麻烦，咱们能用中文交流吗？”
“哦，再见。”杰妮懒得搭理，扁了扁嘴，扭着细腰回到办公桌上。
田鑫是个非常出色且严肃的律师，案多事杂，是瑞达顶梁柱，30％的案件都是冲他而来的。碗碗来了一早上，半句欢迎的话都没收到，半分安排都没有，各忙各的，也没有给她安排事。
在看完第三十遍卷宗之后，碗碗终是疲了累了乏了。
起初前面两次还看得津津有味，当故事看的呢，长长一串案由与经过，好不有趣；后来第七八遍了，有些乏了，开始抠上面的错别字与法条，再后来……没有后来了，两只眼睛将合未合，直接打盹。
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结案了，难道还能下蛋不成。
“林碗碗。”一声低吼从办公室传来，夹着不易擦的怒火。进门伊始，他便从繁杂的事物中分出一点注意力留心她。
碗碗应声起立，进了办公室。只见田鑫双手交叠，目光犀利的从头到脚扫视她一眼。
“卷宗看完了？”
碗碗忐忑的点头，该不会还要考试吧……
“当事人叫什么名字？”
“呃”了半天，答不出个所以然。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注意看啊……
没有意外，毫无惊喜的废柴。
“专业性呢？所以当事人给了那么多钱，你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田鑫努力平复内心即将爆炸的熊熊烈火，“算了，去打起诉状，电脑里有模板，照着打总会了吧。”
仅存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田鑫努力说服自己，说不定这位未来外甥媳妇有什么隐藏技能没被挖掘。
“哦。”碗碗接过范文，打字呀，她最擅长了。
回到座位，循着上面的案由重新组织语言，落款处提交人日期全部打完，碗碗又仔细核查了一遍，才交到田鑫手里。
“打完了？”田鑫诧异她的打字速度，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还是有点对的。
碗碗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说她打字速度都是在网上聊天聊出来的，程星美与贝依然巨忙，每天处理完大堆事物才有时间聊天。时间短，速度快，是以，练就了她一身打字本领。
田鑫把起诉书接过，略略扫了几眼，本是严肃的脸上更是覆上一层冰，“你检查过没？”他沉声道。
“检查了，两遍。”碗碗弱弱的强调。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只见站了起身，夹着纸快速敲响裴承喻的门。
“受不了了，承喻，给我换个助理。”
“田律师，”工作时间没有辈分，一向是直呼名讳，“上周不是才说缺人吗？”疏离的目光微微扬起，手上的键盘马不停蹄的敲打着。
“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哼，”田鑫一个眼神扫去，周身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戾气，整张脸被阴霾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