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禾嘴角抽了抽,一脸的不可思议:“云蘅哥哥,你说什么呢?清禾与你又没有血缘关系!”
“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云蘅有些烦躁地踱了几步,又折回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咱俩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水清禾渐渐红了眼圈,“云蘅哥哥,你不喜欢清禾哪里?清禾可以改……”
“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算了我跟你说不通,我去找水伯伯!”
“云蘅!”
云蘅脚步一顿,便听身后水清禾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你不用去找了,没用的,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一早就定下了,我爹此次就是专程来交换庚帖、商议吉日的!”
“哦,是么?”云蘅回过身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云蘅不愿意的事,还没人能强迫得了。”
说着又大步流星地回了流云阁。
下酒菜陆续端了上来,云起刚开了坛好酒,正准备给水飏满上,便见云蘅又去而复返,一张脸冷得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给冻上。
“怎么了这是?”云起放下酒坛,问道。
云蘅却径直来到桌前,居高临下地直视着水飏:“水伯伯,您此次来水云刹,究竟所为何事?”
“蘅儿,怎么跟你水伯伯说话呢!”云起呵斥道。
水飏却不在意,笑着制止了云起:“清禾与你说什么了?”
“她说,水伯伯是专程来与我爹交换庚帖,商议吉日的。”
“没错,”水飏笑得愈发和蔼,“蘅儿,眼看过了年关你便要及冠了,清禾也早就到了年纪,你与清禾郎才女貌,知根知底,又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难道不是一桩上好的姻缘?”
“水伯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一桩姻缘好还是不好,不是外人看一眼便能看得出来的。”
“蘅儿——”
“爹!”云起刚一开口,便被云蘅冷声打断了,“云蘅的脾气秉性,水伯伯不了解,您却是最了解的,您是要逼儿子就范么?”
“孩子,你这话就严重了不是?”水飏脸上笑意不减,“这些年水伯伯甚少来水云刹,对你的关心确实少了些,蘅儿,可否实话告诉水伯伯,是清禾哪里做得不好,还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水飏如此态度,倒叫云蘅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您误会了,”云蘅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没有旁人,云蘅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清禾很好,只是,不适合云蘅,今日不妨将话挑明了,免得耽误了清禾妹妹,也希望水伯伯您大人大量,切莫因为云蘅的不懂事与我爹生了嫌隙。”
云起叹了口气,撇过脸去。
水飏却是依然没有丝毫的不愉快,语重心长地道:“我与你爹几十年的交情,便是最终做不成儿女亲家,也还是至交好友,蘅儿自然不必为此而担忧,只不过,凡事无绝对,清禾如今还未满十七,亲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此时便先放一放,放一放,来,蘅儿,陪你水伯伯喝两杯!”
水飏一番话说得诚恳,云蘅便也不好再驳了两位长辈的面子,只得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水飏本就不胜酒力,很快便倒了下去,眼看着庆佑将他背回了栖水院,云起望着沉默不语的云蘅,欲言又止。
“爹,对不起。”半晌,云蘅率先开了口,借着三分酒意,笑得有些娇憨,“我是不是挺给您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