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距离咱们约定的时间还早呢。”
褚明汐翻身下榻,自顾自的穿起衣服,毫不避讳桓玉树在场,更何况她身上还套着一条薄裙。
她来自21世纪,思想本就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开放,她倒是不介意被桓玉树看见,毕竟海边沙滩上那些人们比她开放多了。
她不介意,桓玉树会不会介意就不知道了。
当然,褚明汐不知道她这样毫不避讳的穿衣服,在桓玉树眼里成了别样的意思。
黑色面罩下的桓玉树微微勾唇,目光一直在褚明汐身上飘忽,他脸上的绯红一直延续到耳根、脖颈,可他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已经见惯了女子在他面前这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害羞到了极点。
“怎么,你那个男人不在,就这么放荡了?”
桓玉树略带蛊惑性的嗓音悠悠传来,带有几分别样的意味,有挑衅、有玩味,还有几分……不甘?
“看来你把我身边的情况都摸清楚了。”褚明汐整理好衣衫,转过身来正对着桓玉树,随后不紧不慢地将那块玉佩挂在自己的腰带上。
为了以防万一,她简单的将自己的秀发绑起来。要是一会儿她俩人动起手来,这头发可不能牵绊她。
“他一晚上没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褚明汐淡淡地看他一眼,“不会。”
桓玉树又道:“你就那么确定?”
不知什么时候,桓玉树手里突然多了一个果盘,里面是一串葡萄,是褚明汐没吃完的那串。
褚明汐喜欢葡萄,所以夏荷经常在她房间里准备,在宫里是这样,现在出门在外也如此。
桓玉树吃得津津有味,一脸的满意,仿佛果盘里的是什么大餐似的。
褚明汐不再理他,坐到书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地喝着。
天还没亮,这个时间夏荷不会来,因为褚明汐从没在这个时间醒过,今天是个例外。
她倒希望夏荷不来,她可不想被撞见自己的营帐里藏着这么个野男人。
嗯?等等……为什么说“藏”……野男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一会儿我的侍女要进来了。”褚明汐说道。
她的意思自然是让桓玉树说完事情快走,可对方好像并不情愿。
“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桓玉树不紧不慢道。
他的确只是来看看,他连夜派霍泉进城,打探到刑部大牢的确关了一个怪人,并且还被张飞保护得很好。
虽然霍泉没看到被关之人的面貌,但桓玉树觉得,那就是他的父亲于博文。
他便连夜来了这里,碰巧撞见褚明汐做噩梦踢被子,他便一直没走。
“令我想不到的是,堂堂二公主殿下也会有动情的时候。”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褚明汐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许久,男人阴沉沉开口:“你一整晚都在叫他的名字。”
褚明汐:“……”
‘那是我能控制的吗……’
“所以……你在这儿待了一整晚?”
男人轻轻回应一声,随后以一个埋怨的语气控诉着褚明汐昨夜的“罪行”。
“踢被子十六次,叫严莫卿三十四次,撞到桌角三次,中间有两次滚下床,二……”
“可以了可以了!”褚明汐连忙打住,心虚地抿了一口水。
‘这男人是魔鬼吗……’
平日的她睡觉很安静的,谁知道做噩梦会有这么多事。
“你还有事吗?天快亮了,你得走了,不能让别人发现你在这里。”褚明汐下了逐客令,要是这男人再不走,她都要崩溃了。
“我不怕被人看见,反正坏的又不是我的名声。”
褚明汐:“……”
他这话说得没毛病……
“名声这种东西,你觉得我会在乎?倒是你,我记得多年前,于博文的家人已经被发配边疆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男人面色一沉,端着盘子的手逐渐收紧,知道“啪”的一声响,碟子的边缘被生生掰了下来。
心里对褚明汐的好感瞬间降低。
起初确定于博文还活着时,他对褚明汐还心存感激。可现在,一提起他的家人,他那些封存了许久的悲伤记忆一齐涌上心头。
父亲被处死;母亲受了刺激急火攻心,离开了人世;两个弟妹在逃难时与他走散,至今下落不明……还是少年的他就经历了什么叫做“家破人亡”。
是谁害得他家破人亡?是元端皇帝!
桓玉树起身,凝视着褚明汐,目光冷得可怕。
“行啊,你快回去告诉你的父皇,告诉世人为什么本该被处死的大贪官于博文还活着。看看皇帝应该怎么向百姓解释。”
他并没有发火,但褚明汐知道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于博文被关在刑部大牢,多半是元端皇帝安排的,至于为何不让他面见世人,褚明汐不得而知。
‘也许是时机未成。’她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能坏了帝后的计划。
一阵脚步声传来,褚明汐听得出,那是夏荷。
夏荷的到来算是拯救了褚明汐。
“你走吧,我的侍女来了,今夜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