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芬抬头看他,正好瞟见眼中的异样,便会错了意:只当陆靳铮在担心自己跟他父亲之间的那些事。
勾了勾唇,她淡淡开口:“放心吧,我不会再缠着你父亲的。这次之所以选择冷处理,主要是担心我爸年纪大了,我离婚他会受不了刺激。现在事情既然已经闹开,他老人家也知道我和国山分居的事,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过段时间等我回家,我会主动把手续办了。至于你一直忧心的股份问题,也大可不必多想,不是我的我不会要的。况且,我在这里过得挺好,往后不一定经常回大城市,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陆靳铮缓缓转过头来,没接话,墨瞳盯着宁芬一瞬不瞬,却见她目光磊落,并没有半丝躲避、闪藏的迹象。
她似乎并没撒谎,是真的打算与他爸分开,不拿走陆家一分钱。
可是,如果这样,她之前在陆家做的那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宁芬睨向陆靳铮,立马明白了他的顾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别说你不相信我的这番话,哪怕两个月前,我自己也绝对想不到如今的局面。可是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感觉一直在飘浮的心,得到从没有过的安宁。”她表情一松,深深吸了一口气,尔后释然地笑了笑。
“我想,可能这里是离我女儿最近的地方吧!只要站在这方土地上,我就觉得她在背后默默看着我,她说:‘妈妈,我给你加油鼓劲’。现在,大城市里的你争我夺、荣华宠辱,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待在这里,待在我女儿出生、成长的地方,做一所小学的校长。”
不知为何,陆靳铮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有些后悔自己起了这个话题,皱了皱剑眉:“祝你如愿以偿!”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几天,苏弃又要给孩子们上课,空闲时候还得去照顾赵毅,变得异常忙碌。
当晚,回到宿舍时,已经接近夜里十一点了。
想到自己今天连厕所都没去一次,苏弃转身准备拿东西时才反应过来,昨晚买的卫生巾掉在那个坑里了。
本打算白天过去找找,可她忙得一整天*都没碰一下凳子,自然没时间干别的。
叹了口气,苏弃心里寻思:还是先找同宿舍的老师借用一下吧!
打定主意,余光却突然扫到桌子上的一个黑色塑料袋。这么眼熟,不正是自己丢的吗?
苏弃飞快打开,果然里面是她买的那包卫生巾。
亲自送来,这会是谁呢?
宿舍的人基本睡下,苏弃急于知道答案,只能轻轻将趴在桌上看书打瞌睡的王主任摇醒,“王主任,你知道这个袋子是谁放在这里的吗?”
“不知道。”王主任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眸,顺着苏弃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尔后轻轻“哦”了一声,“什么东西啊?”
“我丢的卫生巾被送回来了。”苏弃满脑袋问号,“那白天有谁来过咱们宿舍吗?”
“很多吧,我听说有人看见村东头的二傻在附近出没。”
“二傻?又是他?怎么可能?”苏弃感慨,看来自己和他还挺有缘分。
“也对,那个傻子咋能认识这种东西?”王主任掩唇打了一个哈欠,又含糊不清地回道:“估计是宁校长?我下午回来的时候,见她也在宿舍里呢!”说完,他便迷迷登登,上床约周公下棋去了。
苏弃连忙道谢,她将卫生巾拿着手里来回倒腾。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脸上一片沉思。
真的是宁芬吗?
其实从昨晚宁芬主动去请村医起,苏弃便有些诧异。这些日子,透过在学校的观察,她居然发现,这个女人好像真在慢慢改变。
只是,她们之间,注定隔着一条谁也没法跨过去的洪渠。
别人她不知道,总之自己绝不是圣人,没有办法与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人,轻易化解,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