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弃,这就是你对一个醉酒、陷入绝境中的人说的话,你还是人吗?有没有点同情心?你这样做和教唆她自杀有什么区别?”
“……”
一石惊起千层浪,嗅着气息而来的记者都惊呆了。回过神后,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专业设备,对着苏弃就是一阵猛照。
“别怕了,都给我滚开!”陆靳铮冷眼睨着蜂涌而上的记者,眉间皱成川字,他刚想发作,手臂却再度被一双柔软的手牵住。
抬眸,苏弃平和地对他摇了摇头。
无声地沟通:让她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陆靳铮还是放心不下,但苏弃已经放开他的手,走到宁芬的面前。
尔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身体呈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宁芬女士,是我的错。一时气话,我以为宁晚秋是开玩笑的,我真的没想到,她会那么做。”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她不是一个连错误都不敢承认的人。
宁芬双眸滑过错愕,她方才打人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并没有觉得苏弃会道歉,看着女孩眼底流露的真诚悔意时,竟然有些恍惚。
可转眼想到,苏弃好好站在那里,受着全世界最好男人的庇护,而她的侄女却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再度升了起来。
“晚秋都已经成了这样,你现在道歉有用吗?如果伤害了别人,都可以用道歉来弥补,那还要警察做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别告诉我你不懂?”
转瞬,宁芬又一幅明白什么似的模样,冷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也是,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爹不亲、娘不要的孩子,自然没人教你这些。说不好,你从根基就是这样的人,毕竟正常人家谁会一生下孩子就丢掉?你的父母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没准就是杀人犯呢!”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苏弃倩丽的五官一直紧绷着。
宁晚秋的自杀,她多少有点关系,受这些话只能忍了。
宁芬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苏弃身上,女孩明明已经被屈辱到极致,可那道脊背却还是硬生生地挺着,给人倔强不屈的感觉。
莫名觉得心头一股烦燥,她继续冷嘲热讽,“我现在总算明白苏媛为什么会生病了。事事因果循环,做为养母她没有教好你,真是活该遭报应了!”
闻言,苏弃手臂青筋毕露。她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最终心里那口郁结的气闷却还是没有疏散出来,“宁女士,我们究竟是谁冷血无情?你连一个坐轮椅的病人都不放过吗?留点口德吧!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苏老师!”
宁晚秋的事情上,自己有错,可以忍辱负重。可她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拿苏老师说事!
不论对方是谁!
女孩清冷的脸上一片决然,眼睛又大又亮,显得溢发光彩。
显然,这份光彩与医院的凄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芬睑了睑神,冷勾唇角:“怎么?三言两语就受不了了?你将宁晚秋逼的自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话有多过份?我告诉你,今天我不但要骂苏媛,我还要诅咒她,早死早超生!教养出你这样的孩子,她就是活着,也有愧于天地,还不如死了清净!”
此话一出,苏弃整张脸都气得涨红起来。
“你你……”刚刚抽过血,此刻她全身都没有力气,一时激动,竟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整个身体向后倒。
“苏苏!”电光火石间,一直注意苏弃变化的陆靳铮,立刻跑了过去,将她扶住,打横抱起。
因为苏弃不让插手,陆靳铮才一直没有说话,否则她也不会吃了闷亏。
陆靳铮抱着苏弃离开,路过宁芬旁边时,高大的身影停下,强大的气场压力,让在场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一双湛黑的双眸,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情味,他只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远,“宁芬,你记住!今天的事情,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