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芬狐疑地接过文件,然而,她看清上面的内容,如同碰到了烫手山芋,“啪”的一声丢在柜子上。
“不,我不同意离婚!”宁芬一把抓住陆国山的袖子,“国山,刚刚晚秋的话你听到了是不是?你嫌弃我有个女儿,对不对?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在我没碰到你之前……”
“你想太多了。”陆国山却止住宁芬的后话:“我从来都没在乎过你有女儿,我自己也有儿子,又有什么资格嫌弃你?”
他眉眼沉沉,“小芬,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为何要跟你离婚?”
宁芬的双唇蠕了蠕。
“好,那我再给你看样东西。”说着,陆国山又从保险箱里,将一个信封纸袋,还有一只录音笔拿出来,递到宁芬手里,“你自己看吧!”
信封纸袋里是一叠照片,宁芬低头,视线扫到第一张时,双眸便陡然紧缩。
居然是那天商场的监控。
照片里明确将她如何独自离去,如何将苏暖暖丢在现场,抓拍下来。
手微微发抖,手里的照片飘落下来,落在脚边。
“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那里还有一只录音笔,里面详细记录着,那个店员说的全部经过。你……还要听吗?”
陆国山目光冷淡地扫向完全呆掉的宁芬,声音悲伤而又沉重。
“小芬,你我夫妻十几年,我不是不知道你那些小动作。可是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心里难免恐慌,想要往手里抓些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的心竟然如此歹毒。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宁芬张了张嘴,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然而,她明白铁证如山,无从辩驳。
“你大概不知道暖暖那天为什么替你圆谎吧?”陆国山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眉心,痛心疾首地说道,“暖暖跟我说,她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她希望爷爷和漂亮奶奶不要因为她吵架。一个五岁的小孩儿都明白这些道理,而你呢?四十几岁的女人,就真不觉得羞愧吗?”
“国山,我当时真是一时糊涂!”
“够了,不必解释!”陆国山挥挥手,语气绝然,“你放心,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你拿着这些钱,可以风风光光地再嫁一次。即便选择单身,后半辈子也足够衣食无忧。你……还是尽快离开陆家吧!暖暖还小,我不想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吵吵闹闹、勾心斗角、机关算尽的家庭。我更不希望暖暖跟你这种人一起久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影响她以后的品性!”
“不……国山……给我一次机会……”宁芬怯怯地拉住陆国山的衣袖,刚开口,眼泪啪啪地往下掉,精致的面容看上去尤为楚楚可怜,“国山,你真要将我赶去陆家吗?我还能去哪里呀?”
“机会已经给你太多回了。”陆国山拄着拐杖,才勉强稳着身形:“放心,我已将市区地段最好的那栋楼过户给你。这么多房产,你不愁没有地方安身。”
“不是……”其实,房子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想到,这次陆国山居然这般铁了心!
“我累了,今晚睡暖暖房里。如果你觉得现在太晚不方便搬,那便明天再走,随你的意吧!”说完,陆国山单手倚着拐杖,慢慢出了门。
下一秒,宁芬如同被人抽了筋骨,跌坐到地上,悔不当初。
这恐怕是她人生中最苦难的一天,和亲手养大的侄女撕破脸皮,与相伴十载的丈夫分道扬镳。
然而,宁芬明白,她没脸埋怨什么,一切都源于自己的极度狭隘和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