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弃?陆靳铮?难道他们都听到了?
看着站在对面,养眼又登对的一对璧人,宁芬从没有过的难堪与屈辱,她恨恨瞪了一眼陆国山,起身抓了一把滑落的披肩,高傲地迈步离开。
“你们怎么来了?”陆国山也没有料到,陆靳铮居然会带着苏弃来到这里,老脸飞快地滑过一抹尴尬。
这些关于自己的陈年旧事,让亲生儿子知道也就算了,偏偏还让儿媳妇全部听闻。
就在陆国山窘迫不已之际,肩膀突然被人狠狠抱住,耳畔响起陆靳铮动容的嗓音。
“爸,对不起!”陆靳铮的声音愈发颤抖,“一直因为当初的事怪罪你,是我错了!这些年,我不该朝你发那么大的冤气。”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母亲的病导致夫妻不能同房;原来是母亲逼着父亲再找其他女人;原来更是母亲留遗书让父亲早点再婚……
闻言,陆国山微微一怔,浑浊的双眸也微微涌上湿意。迟疑着伸出手,最终还是轻轻在陆靳铮的后背拍了拍。
“傻孩子,天底下哪有怪自己孩子的父母?再说,当年的事情,我也确实有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喝醉了酒,做了错事,怎么会有后面这些事情?”
陆靳铮缓缓放开了陆国山:“爸,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带着暖暖好好生活。以前欠您的,就用余生慢慢还吧!”
陆国山几度哽咽,他紧紧握住陆靳铮的手臂,双眸因为动情,甚至有些泛红。
“好了,爸知道你带苏弃来这里,是想看看你妈妈曾经最喜欢的地方。爸就不在打扰你们了,暖暖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我先回去陪她,你们两个好好在外面过一次二人世界吧!”
他拄起拐杖,经过陆靳铮身侧时,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苏弃,再度说道:“暖暖一个人太孤单,是时候给她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做伴了。”说完,也不待两人反应,便率先离开了。
苏弃:“……”
她低着头,窘迫地咬着唇瓣。
“我们也坐吧!”半晌儿,陆靳铮才悠然开口。
苏弃一直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都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好。”
陆靳铮将菜品点好,待服务生退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小时候,每到放假,我爸跟我妈就会带我到这里吃饭。他们会坐在这个位置上,跟我说,他们之前相遇的点点滴滴。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人。”
陆靳铮和陆国山的美好回忆,让苏弃看出,他的童年过得何其幸福。
哪像自己,就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苏弃微微有些暗然。
陆靳铮觉察到她黯淡的脸蛋,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伸着长臂,将她微凉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
“苏苏,我想如果我妈还在的话,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她是一个没有任何门第观念的人,对你,也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其实,从陆国山刚刚的只言片语中,苏弃已经能够感受到,靳茹身上的那种大家风范。
“如果不是宁芬,我妈也不会死,我们一家会过得比现在幸福得多。”陆靳铮咬牙愤愤。
苏弃体谅到陆靳铮心里的难过,手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心:“靳铮,为什么你会这么恨宁芬呢?刚刚爸也说了,都是醉酒之后的乱情……”
虽然她也不喜欢宁芬,可既然两个人当时都没有意识,如果真要怪到谁的身上,却也说不过去。
“你不明白的。我妈临死前宁芬去见过她。之后没过多久,我妈就病死了。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恨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妈会被活活气死吗?我难道不该恨她?”
苏弃的心狠狠颤动,怪不得陆靳铮对宁芬如此敌意,原来事出有因。
两人的晚餐,格外沉默,却也格外温馨。好像是从他们认识到现在,独处最为温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