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奇神情一变,天下军人无人不知晓镇国公的英勇事迹。虽然几年前,镇国公从北境退回京中,也辞去了北境军的一应职务,但在所有军人心中,他依旧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阮奇微垂一垂眸,拱手道:“原来是贺公子,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此前他也曾耳闻,三殿下和贺家二公子走得近,但未曾想,这二公子竟然跟着三殿下一起参军。瞧他赢羸弱弱的小身板,能坚持走到西北么?
阮奇心中闪过一丝冷笑。
贺兰廷心中虽有不悦,但也不想第一日就让萧玦为自己与军中将领起了冲突,他道:“阮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萧玦冷哼一声,拽过贺兰廷往一边去了。
恰时,陆久安带着人将营帐扎好,走过来请萧玦去休息。
陆久安是景丰帝派给萧玦的人,原是禁军的,他父亲正是如今的禁军统领。
萧玦拉过贺兰廷,道:“兰廷,走,去歇会儿。”
贺兰廷为难地看了看四下,道:“我……我还是……”
“还是什么,骑了一天马了,快请进去歇会儿。”说着,也不等贺兰廷同意,萧玦便将他拉进了营帐之中。
萧玦的营帐自然是又大又舒服,虽然比不得在宫中,但一应俱全,什么都有。
他将贺兰廷往榻上一按,转头吩咐外头,“去打点水来。”
贺兰廷是读书人,也从未和旁人一榻而眠,他局促不安道:“阿玦,我还是去另外的……”
“你想去哪儿?你是我带来的,外边的人可没有给你单独准备一个营帐,难不成你想与外边的士兵一起睡?”萧玦眯着眼睛道。
贺兰廷顿时缩了缩脖子,手指捏着榻上的被子,紧张得不得了。
萧玦忽然凑近他,鼻尖差点就要碰上他的,“兰廷,你在紧张什么?”
贺兰廷忙后退了退,道:“我……我没有,我没紧张啊,就……就在这凑合一晚吧。”
萧玦墨玉般幽深的双眸浮起一丝笑意,他坏笑着捏住贺兰廷的下巴,“兰廷,你是不是想歪了什么。”
贺兰廷心头一颤,整个人像只小兔子受惊了似地,“我没有,你……你胡说什么。”
萧玦见状,哈哈笑了起来,“兰廷,你知不知道你耳朵都红了,哈哈……你啊,可真是可爱。”
贺兰廷一把拍掉萧玦的手,恼怒道:“不许笑!”
萧玦闭紧嘴巴,可是肩膀还是抖了抖,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贺兰廷又气又恼,抬脚就冲萧玦踹了一脚。
恰时,陆久安端着水走进来,见两人打闹着,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贺兰廷的脸更加红了。
萧玦低声笑着接过陆久安手中的水盆,道:“你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是。”陆久安退了出去。
萧玦放下水盆,拧了一把帕子递给贺兰廷,“洗把脸吧,歇会儿。”
贺兰廷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虽然水有些凉,但依然能抚去他这一日的疲惫。
萧玦自己也洗了把脸,然后吩咐人拿点吃食过来,与贺兰廷胡乱对付了一下。
他心疼地望着贺兰廷,“兰廷,委屈你了。”
贺兰廷轻笑一声,道:“你都不觉得委屈,我委屈什么?”
萧玦低一低眸,不一样的,我能吃苦,可我舍不得你让跟着我吃苦。
贺兰廷不时常骑马,这一路奔波,早已经疲累不看,大腿内部更是疼痛难忍。可萧玦没歇下,他轻易不敢躺下。
他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以让自己清醒一些。
萧玦抬起眸,恰好就见到贺兰廷在拧他自己的大腿,惊诧道:“兰廷,你拧自己干什么?”
贺兰廷脸颊一红,“我……我有点困。”
萧玦道:“困了就睡啊。”
贺兰廷扭扭捏捏,“你……你先睡。”
萧玦愣了愣,旋即才明白贺兰廷这是害羞、不自在呢。
他弯一弯嘴角,坏笑道:“兰廷,你果然是想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