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些烦琐的礼节之后,长乐便由相府里的下人引着去了喜房,那负责喜房布置的是位老嬷,“夫人,这便是春雅阁了,今后便是您的院子了。”
东魏的宅院建筑与北齐颇为相似,回廊连着小桥,假山后是溪水,人工建造的水流,两边种满了各色品种的花,长乐虽然盖着红盖头,但脚上走了什么路,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看来秦述在东魏还是很得沈岸的重视,一个宅子建得如此富丽堂皇。
不知又走了多久,长乐这才被飞遥扶着坐上了柔软舒适的大床,累劳了几天,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那老嬷却没准备走,拿出一本册子,恭敬地站在长乐面前,“新夫入门,据东魏国女子条例,须遵守妇德,夫人现在不便看,由老奴读给夫人听。”
什么,妇德?
不必听,必要约束女子的东西,没想到东魏对女人居然还有种不成文的规矩?
那老嬷咳嗽了一声,开始读了起来,“一、女子出嫁后,须听从夫君安排,照顾夫君日常起居,事事亲力亲为,不得有任何怨言。”
“二、新妇嫁夫家一年,若没有身孕,必须为夫君填房,保证夫家子嗣延续……”
长乐已经听不下去了,一旁的飞遥和绿筠更是不爽,飞遥是个急性子,直接打断了老嬷的话,“这是什么妇德,我家主子可是北齐的舞阳公主,是丞相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居然敢用这种东西来羞辱!”
那老嬷被飞遥一翻话震得瞪大了眼睛,历年来,还没有谁反驳这本妇德。
“你这小丫头,夫人还没有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脱下去掌嘴二十!”因为是从北齐过来的,不懂规矩,所以罚得还算轻了。
老嬷俨然是忽略了还坐在主位的长乐,动她的人,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这东魏的人,可真是不知死活。
顾不得什么礼法不礼法,直接将头上红盖子一把扯了下来,“嬷嬷,你打我的人,可有问过我的意见?”
早就听闻这舞阳公主是号人物,老嬷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没想到对方直接将红盖头给扯下来了,一把年纪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肆意妄为的女子,她拍着大腿叫道,“夫人这可使不得啊,盖头是要丞相大人亲自掀开的呀!您擅自掀开这是触了霉头,以后家宅不安呐!”
长乐冷眼看着老嬷在自己面前叫苦连天,这是一个被东魏的思想完全洗脑了的人,已经救不回来了,她也没打算跟她讲什么男女平等。
掀开个盖头就触了霉头,东魏居然还有这样落后的思想。
“东魏有东魏的规矩,我是北齐人,在我们哪里,可没有这些东西!”她真的将盖头扔到一边,显然不准备再戴回去了。
那老嬷委实吓得不轻,但到底是经历过事的人,很快冷静下来,好言相说,“夫人,您是北齐人,但现在既然嫁进了东魏,那便是出嫁从夫,成了咱们东魏人了,自然是要守我们东魏的规矩啊。”
丫头插话的事,她可以不追究了,但这盖头怎么也要戴回去,否则等会丞相过来,兴许还要怪罪她办事不力。
正在劝说之时,屋外的门被人推开,门口的婢女恭敬请安,“丞相安好。”
秦述淡淡回应的声音传来,长乐心头一颤,这么快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