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述带来的几箱子黄金珠宝,这场婚礼办起来就要顺手多了,宫里负责操办的司制从前也都是办的大场面的婚事,之前公主交代,父皇丧期没过,一切从简,甚至简单到连什么嫁衣头冠都可以省去。
这毕竟是一国公主,司制这边拿不定主意,本来国库确实也是没钱折腾,现在却是手头宽余了,可以好好按照公主的等级,办一场风光的婚礼。
秦述还一直留在北齐,期间沈岸来过几信,都是询问情况,秦述如实回复。
他在北齐,便住在自己之前的那宅子里,宅子还是从前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红蓼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边,每日都会检查他的身子。
晨间,红蓼过来,为他看脉,秦述躺在床上,“还有多久?”
红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口就答,“什么还有多久?”
秦述虚弱一笑,“我问,我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曾经这话,他不知道已经问了多少次,虽然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也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亡对现在的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但他还是害怕听到红蓼口中的那个答案。
红蓼本来不愿意多说,一提及这个话题,便是死气沉沉的气氛,将秦述的手放到一边,开始收拾医药箱,“说不准,情况控制得好,活到三十岁,控制得不好,说不定明天就死了。”
这是模棱两可的答案,秦述轻声一笑,打趣着道,“你可是天下第一神医,还能有你医治不好的病人吗?”
确实,红蓼神医之名,远近闻名。
但就算他想救,也得病人听话才行啊。可是秦述呢?从与舞阳公主重逢开始,好像是自己不受控制一般,在秦氏药庄时,他为她一次又一次的破例,到了金陵,更是为她身处险境。将自己放在刀尖上行走,现在又被沈岸喂了药,不得以要远去东魏。
“那药我还需要破解一番,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办法,给我点时间。”想到沈岸喂给秦述的药,红蓼有开始头疼。
秦述原来也是没有抱什么希望,他的身体原来就是再造身骨,比平常人要缺少一般的力量,现在又被沈岸喂了毒药,早已经是命不久矣。
红蓼实在没有必要再大费周章救自己了,但这话他知道说不得,说了红蓼必然要生气,“放心,我不会死的。”
红蓼带着气,“是是是,你不会死,你现在又要抱得美人归了,还要去东魏,过你的好日子,死了多可惜。”
听了这话,秦述脸上只是苦笑,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愿意娶长乐,可是为了帮助北齐暂时得到喘息,只能出此下策,为了让沈岸相信自己,这是唯一的办法。
能够想象到,到了东魏,只怕是不会太平,以长乐的性子,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来。
现在东魏催得紧,不过半月,婚礼一切事宜便准备妥当了,出嫁当天,长乐要求从北齐的灵堂出嫁,最后拜别父皇。
随秦述一起来的领军有异议,“今天可是咱们军师大事的日子,从灵堂出嫁太晦气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