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妇人不听，横了一眼，“公主又如何，北齐向来讲究话语自由，我难道就不能说出公道话了？”
“穆将军出身名门，虽然是庶出，但品行高洁，怎么会勾结南楚，肯定是舞阳公主怕夫君功高盖主，有意打压吧。”
她的声音有些故意的大，长乐想忽略都难。
她瞧了过去，正和那妇人的目光相撞，对方并不惧怕，笔直地对上她的。
飞遥拉住长乐，“公主，算了，不过是一个妇人而已。”
“一个妇人，也岂私仪皇家私事？”长乐挣扎开，一展轻功，便落在妇人跟前，那老汉立马挡在妇人身前，赔着笑脸，“俺婆娘乡野村妇，不知道什么，公主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是吗？”长乐推开老汉，望向妇人，“你倒是说说，穆川如何功高盖主？”
妇人挺直胸膛，“他两次击退南楚，将伤亡减到最小。”
“你倒是了解，但是你了解的也不过是别人想让你了解的，你记住，真相从来都是少部分人知道的，穆川走到今日，是他咎由自去。”
妇人被长乐的气场镇住，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长乐也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转身欲走时，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公主说得不错，真相是少部人知道的，可是公主您又怎么知道，自己就是那少部分的人呢？”
“这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是自己内心情感的偏颇罢了。”
长乐一愣，此时到了这对夫妻检查，守卫催促他们上前，妇人向长乐点点头，眼睛中却是带着善意。
两人接受完检查，离开了城门。
妇人的话让长乐陷入了沉思。
然而这沉思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她坚信自己就是那知道真相的少部分人，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齐，为了父皇，为了皇兄。
她不过是要避免上一世的悲剧重演，让穆川永远死在从前。
她闭上眼，不再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先找到穆川再说，他绝对没有出城门。
穆川是在一片黑暗中醒来的，一睁开，周围的光便亮了起来，一个黑衣人坐在外面，听见动静，回过头，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醒了？”
这是本门弟子，穆川并不认识，想来是师父后来收入门下的。
“这是哪？”
他开口，发现自己的声带异常沙哑，像吞了什么毒药似的。
一说话，便像刀子在刮着。
那人回答，“地宫。”
穆川坐了起来，环顾一周，地宫一片阴暗，光亮是墙边的火石，基本的物件齐全，简单陈旧。这个地方他从前没有来过，但唯一可以确定，他现在还在北齐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