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走过了一个世纪，四周静悄悄的，地宫顶上的岩水滴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没有。”他艰难地开口，没有看长乐的眼睛。
长乐知道穆川会这样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刚刚穆川愿意坦白，愿意在母后的灵位前忏悔，她也许会真的考虑放过他。可是穆川没有，他是决定将这条路走到黑。
是她错了，她怎么能指望这样的人会愧疚呢？
长乐轻笑，闭上眼睛，睫毛微湿，“穆川，你知道吗，我曾经受过欺骗，那个人将我的一生都毁了。”
穆川心知肚明，却还是问，“是谁？”
“那个人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再也无法容忍欺骗。”昏暗的地宫里，她望着地上的快要燃烬的香灰，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念着什么咒语。
穆川顾不上自己满身血污，只是心里空荡一片，仿佛眼前的女子马上会离开自己。他长臂一揽，将长乐抱住。
血腥味中夹杂着汗水，以及皇陵常年的阴冷潮湿，穆川抱住她，紧紧地，“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长乐眨了眨眼，看着男人英挺的下颌角，她想，他们没有以后了。
轩辕绝的亲信一路护送长乐和穆川回金陵，到达城门口时他们就离开了，在路上还顺便救下了飞遥和卫阎。
飞遥和卫阎见到自家主子无事，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穆川伤势有些重，长乐上马车前，掀开车窗，打着商量的语气“你伤得太重，不如我向父皇说明，将婚期延缓。”
穆川有些慌，连忙道，“我的伤两日便好，不会影响婚礼。”
说完殷切地看着长乐，似乎带了点恳求。
长乐点头，然后吩咐卫阎好生照料，便上了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
长乐先是见了永康帝，将路途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转告，然后便回了未央宫。
飞遥给长乐包扎伤口，发现手臂上的血口已经慢慢自愈，“看来那群黑衣人的目标是穆将军，公主这伤并无大碍。”
长乐看了眼伤口，早就不痛了，当时黑衣人下手看似凶狠，实则伤口非常小。当时的流血量也看起来恐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非常重的伤。
见长乐不说话，飞遥又道，“刚刚在殿前，陛下似乎是怀疑这次的刺杀与陵王有关。”
李长煊已经贬为庶人，但是飞遥还是不习惯直呼皇子名讳。
长乐原先的计划就是将穆川的死推在李长煊的身上，如今穆川没死，父皇肯定也会下令彻查，到时候自然知道李长煊不是幕后主使了。
所幸黑衣人做事干净，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证物，唯一的意外就是突然出现的轩辕绝，不过他老人家既然远离朝堂，这件事情想必不会插手。
伤口包扎好后，李长琰便过来了，几日不见，李长琰大老远便唤着长乐的闺名，“我刚听到消息，你们这次去皇陵遇到袭击了，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刺杀公主附马！”
长乐揉着额头，连日来的奔波，她还来不及好好休息，“胆子大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见长乐一脸不轻不淡的，李长琰也放了心。
“穆川呢，他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