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寿宴过后,太子妃滑胎之事在皇宫传遍了。
长乐不喜欢听到这些,绿筠偶尔会过来陪她聊聊天,她还是戴着人皮面具,冒充着阿拉珍。
绿筠与长乐年龄相仿,但分析起滑胎一事却头头是道,“五个月是成形的孕胎了,如果不是母体身子太虚弱,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滑胎的。”
长乐轻呷一口香茗,摆弄着茶杯,“那你可说错了,谢妫是北齐出了名的女将军,身体也比一般姑娘要强壮很多。她滑胎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影响了胎心。”
女子在怀孕期间,身体大部分的营养都会被孩子吸收,所以要不断补充能量。在这方面谢妫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然而孕妇在怀孕期间,精神与情绪也是影响胎儿发育的重要因素。
绿筠点点头,看样子是听懂了长乐的话,只是她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长乐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绿筠便变了个戏法,手中凭中生长出一朵百合花,长乐想伸手去抓,手指着穿透而过。
绿筠解释道,“这是我们巫族的幻术,其实这手里什么也没有,只是控制了你的视觉而已。”
长乐一听来了兴趣,用力搓了搓眼睛,再睁开,果然什么也没有。
长乐觉得这幻术有趣,想到谢妫因为痛失爱子,郁郁寡欢,于是提议道,“你与我一同去看看太子妃,也把这幻术给她瞧瞧。”
绿筠当然同意。
两人一同去了东宫,走到门口时,正前方一位端着托盘的宫女低头快步走着,也没顾得上抬头看路,就直接撞上了长乐和绿筠。
托盘上的东西掉了一地,宫女正要捡,看见对面站着长乐,立马跪下请罪。
长乐看见地上的东西,那正是谢妫精心学了很久的针线,里面有一对小虎鞋和一顶小圆帽,还有婴儿穿着肚兜。
长乐鼻尖一酸,热泪快要涌出来。
谢妫做这些东西的专注神情,还历历在目。
不过眨眼之间,一切都变了。
绿筠并不知情,捡起起上的布偶捏了捏,“这个,是要送去哪里?”
宫女瞅了眼绿筠,小声回复道,“回阿拉珍公主,这些东西是婉禾姐姐吩咐奴婢送去火房烧掉,……是怕太子妃看到会伤心……”
婉禾倒是想得周到。
长乐将东西捡起来放在托盘中,没有说话。
这些花线本就是绣得精致漂亮,绿筠拿在手中细细观察,最后拿到鼻尖嗅了一下。就是这一闻,突然眉头一拧,厉声质问道,“这线是谁送的!”
长乐被她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怎么了,这线有什么问题吗?”
宫女也是万分惊讶,但还是照实回答,“这线是内延司送进来的,之前也交给太医查检过的,没有任何问题呀。”
长乐也道,“是的,后来我也查检过的,这线确实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绿筠表情严肃,她将托盘里的东西收了起来,找了个借口将宫女打发走了。
然后把长乐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点燃火折子,取出其中一块面料。
火苗点燃,迅速燃烧,黄色火焰尖尖上生出一缕黑烟。绿筠又拿出随身携带的试毒银针。将银针架在黑烟上,不过片刻,再取下时银针上一层黑色。
长乐恍然大悟,“这,这这线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