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长乐娇软的声音响起,适时的制止了后面的话,立马使了个眼色让两人出去,“我如今不都好好的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皇兄就放心吧。”
兄妹许久不见,又有些话聊,谢妫和穆川等一干人等跪安之后便退下了,两人出了房门,穆川准备回去收拾东西,谢妫叫住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穆川根本没怎么当回事,“无妨。”伤口是全部愈合了,但却留了一身的疤,他自己碰的时候,只感到那线条弯曲,应当极其丑陋。
谢妫点点头,想起那日遇险,还是心有余悸,“多亏了你,公主才能获救。”
“职责所在而已。”
穆川的回答很轻淡,下颌角抬起,嘴唇一张一合,仿佛事不关已,但是那日一切,谢妫都历历在目,那绝对不单单是职责两个字就能驱使他做的决定,可是当他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算计,只是利用,他还会这么风淡云轻,满不在乎吗?还是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穆川看见谢妫欲言又止,“谢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穆川即是朝廷中人,就知道眼下的局势,就算他不得宠,但是穆家是太子和陵王争夺的对象,他和公主之间的利害关系,他应该明白,“你要归属东宫吗?”她原本是想问他喜欢公主吗,可这个问题就是明知故问,悬崖处的一切已经是答案。
穆川有一些愣住,风吹着他遗落下来的青丝,屋内李长乐和李长琰的笑声传来,良久之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穆家不涉党争。”
“不是穆家,是你,你站在哪里?”
男子突然笑了,声线有一丝冷冽,“我已无处可选。”过去种种,长乐对兄长的在意,他了然于心,如果站在她的对立面,从今往后,他与长乐只怕再无瓜葛。
谢妫是理解他的,甚至有些同情他,那样满腔深情的男子偏偏……
她不能再说太多,她和穆川其实是一类人,都是感情里卑微的那一方,因为喜欢所以甘愿,她转过身,没有外露情绪,“公主对大人一往情深,还请大人惜福才是。”
穆川没有回应,也不知信了没有,背过身走了回去。
今年的年宴,陛下全权交给了李长琰负责,所以安排的返回行程很紧,第二天就着人收拾东西回宫,马车摇摇晃晃,长乐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就已经是在未央宫的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