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淑妃贵抬眼,目光不善,“最好的阻止就是让死人不要说话!”
明目张胆将刺杀穆景禹的话说了出来,惊得一旁的婢女慌了神,手一抖,那颜料划在淑贵妃的手上,原本精致的蔻丹瞬间像一滩泥泞,后者立马跪下来磕头求饶,“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董淑妃撒开手,无所谓的耸耸肩,“退下吧。”
那婢女脱离虎口,立马磕头谢恩,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在月华宫听到如此的对话,谈话内容又涉及到朝廷命官,还是刚刚打了胜仗的穆将军,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出去。淑贵妃立马向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明白,这种灭口的事情她早就做顺手了。
殿内又恢复安静,淑贵妃从袖口里掏出一方丝帕,擦干净手指上的划痕,“煊儿,母妃的意思你明白吗?”
李长煊当然明白,但是穆景禹身负皇恩,忠肝烈胆,实在杀不得,“母妃,恕儿臣无能,此事请母妃从长计议。”
“废物!”怒骂声起伏,淑贵妃抄起一盏茶水摔在李长煊的额头上,顷刻间便划出道血口,细密的血珠溢了出来,李长煊一声不吭。
那坐在贵妃椅上的女子却无半分心疼,心里只惦记着穆景禹手里握着董家的把柄,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李长煊,“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这个儿子,到底还是遗传了那个男人的铁性,一旦认定的事情,怎么劝都不会听。
额头上的血流出来,滴在地板上,面目可怖,她无奈至极,轻叹着摆手,“过两日,坞坛使臣要来金陵,你先回去处理此事吧。”处理穆景禹的事情,看来只能自己亲自办了。
从月华宫出来,李长煊也没顾得上包扎伤口,顶着伤口就回去,再回到陵王府时,血迹已经风干了。
陵王不离女色,就连府上也没有任何婢女,平时只有速风这个贴身护卫,“殿下,要传太医吗?”
李长煊摇了遥头,“不必如此麻烦,在院子找个会包扎的人过来。”若是请到太医院,只怕今日在月华宫的事会被传的满宫皆知,母妃脾气不好,父皇也是因此多年来冷落着月华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伤。
这伤口外表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怕,李长煊说不找太医,他一个粗人又怕碰着李长煊,只好去院子里叫人。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麻点,身材短小的男子委委缩缩走了进来,速风过来说,“府上就只有他会点医术。”
那人恐是没见过世面,双腿一软立马跪在地上,说话还有些结巴,“奴,奴才……才,阿,阿达,参,参见殿下。”
李长煊实在疲惫,挥手让他平身,便唤他过来为自己清洗伤口,阿达见这伤口已经成了血痂,让人打来一盆水,战战栗栗地拧干毛巾,开始清理伤口边缘。
李长煊双眼微阖,那细密的毛巾在他额头上走走停停,有一些酥麻,这阿达相貌丑陋,动作却胜似女子般轻柔,他嘴角一笑,歪过头,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