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钢琴曲的铺展,大家的脸色一变再变,原本被褚伟杰骂得无精打采、耸拉着脑袋的人都坐直了身体,聚精会神竖起耳朵听。
一曲毕,莫非与首先跳了起来,“这绝对不可能是季舒白写的。”
接着,不等其他人说什么,莫非与又道,“他从哪弄来的这支曲子?去联系他把作曲人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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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季舒白起床后,先做了一组体能训练,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宿舍,就往练习室去。
他住的地方是公司分配的单人宿舍,一居室,没厨房、带一个小卫生间。
季舒白刚来时,这个40平出头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椅子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地上杂七杂八的快递盒,窗台半枯的植物。
如今在季舒白的收拾下,除了几样用于健身的器材,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哦,还有一盆苹果竹芋。
季舒白本不爱养植物,浪费时间。
但他清理东西时,见这株半枯的竹芋在一从枯叶中间挤出了一点嫩绿的新芽,他在扔与不扔之间徘徊二三,鬼使神差留了下来,放在窗台向阳处,先浇透,又每天往叶片上洒了一点水。
十几天过去,那截初初冒头的新芽已经长出来一小截了。
从宿舍出来,去练习室,中间要穿过一个小花园。
今天出了太阳,暖洋洋照在花圃上,早春的花已结满花苞,遥遥一颗桃树,点缀着粉色的花蕾。
季舒白刚到花园边上,就看到几只流浪猫聚在草坪上晒太阳,见了人也不怕,还冲人喵喵叫。
橘色的、黑色的、白色的几个团子趁着绿草暖阳煞是可爱,季舒白忍不住多瞥了几眼,又见他们蹲着的地方,洒着一些猫粮,但脏兮兮、看起来是盛水的碗已经见了底。
见季舒白停下来,也不动,一只白色长毛猫咪上迈着猫步走上前,仰着脑袋大声喵了两句。
季舒白瞧着它,会意,看看自己手里准备带去练习室的矿泉水,又看看脚下的猫咪,蹲下来,用餐巾纸把碗擦干净,倒了半瓶水进去。
“喵~”大白猫拿脑袋蹭他裤脚。
“小伙子,喜欢的话带回去养吧,这只白猫乖得很。这块流浪猫太多了,要顾不过来啦。”
身后响起一个大叔的声音。
季舒白看着几只流浪猫舔完水,远远蹲到一旁去晒太阳,拍拍手,站起来,“不用,不喜欢。”
他做完任务就回穿书局,并不想在这个短暂停留的世界拥有什么麻烦的、需要他照顾的东西。
季舒白离开得干脆迅速,看得身后的大叔直犯嘀咕,“明明给猫喂水的时候那么温柔,怎么一站起又说不喜欢?现在年轻人可真难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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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白到练习室时,站在门口的走廊上,还能看到那群慵懒地晒太阳的猫。
“阿白。”一个人从右手边走近。
季舒白余光瞥了下,是方可年——他同组合的队友,之前原主自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方可年去了音动天下,而他没被选上,加上方可年故意刺激他,惹他动手,后来又闹上热搜,惹来一通狂骂,彻底压垮原主的心理防线。
方可年笑盈盈走上前,“又来练习室了?听说你最近来的很勤。要是你早点这么努力,说不定莫制片就选你不选我了。”
季舒白不答话,转身往门内走。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心。
方可年跟上来,换了一个话题,“你换发型了?怎么想起剃寸头?应行舟留了长发,上了好几天热搜。你留长发,说不定比他更好看。”
季舒白还是不理。
方可年又道,“不过你这个造型也不错,那些网友真是没眼光,喜欢他不喜欢你。不过能不能红也是玄学,谁说得准呢。”
季舒白面无表情走到钢琴前,把他当空气。
方可年一个人唱单簧说了半天,终于憋不下去,抱臂看着季舒白,“好歹是队友,话都不说,被人看到多不好。”
季舒白漫不经心拉开凳子坐下,仰起脸对着方可年,看了三秒后,大大方方嘲讽道,“我对长得丑的,没兴趣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