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小贼双目圆睁,随后又极为懊恼地抿着嘴,余光看见几个路人往这儿走来,嘶声裂肺地喊着,“当街轻薄良家郎君,你就不怕被入狱吗?放了我?,你放开我?。”
“你胡说什么?”赵年懵了,愣愣地问道。还?没得到答复,就被路人围住了。
“你这个浪荡子,还?不快放开这位小郎君。”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呐。”
“……是他偷了我?的钱袋,这满口胡言的,你们不要听信。”赵年真没遇过被人围攻质疑的情况,有些慌张地松开了双手,解释道。
“你轻薄不成,还?诬陷我偷盗,良心何在?”小贼柔柔弱弱地捂着心口,双眼微红,可怜的模样,使路人们愈加愤慨。
“贼赃在此,你竟敢狡辩?!”裴安扶着赵年,举起手中的钱袋,呵斥道。
“呜呜呜……”小贼垂泣。
“东西在你们手里,如何说是这位小郎君偷的?”
“看他人模人样的,还?真不是东西。”
人证物证都没用,真是百口莫辩,赵年掂量了一下形势,指着小贼。
“你悠着点,再偷东西,迟早要倒霉的。”
说罢,见路人靠近了他们,拉着裴安后退了几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怂。拿定主意,拽着想要理论的裴安匆匆离去。
疾步过了一条街,赵年才停下,捂着胸口,直喘气。
“有余为何要走?到官衙里,总有法子能说得清的。”裴安把钱袋递给赵年。
“刚刚那些人是一伙的,真动起手来,我?们得吃亏了。”
“哦?有余怎么知道他们相识?”裴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我?看见他们偷偷使眼色了。”赵年抚着胸口,嘟囔着,“不知道人走了没有,还?是要去趟衙门备个案,免得他们再去祸害别人……”
分明胆小怕死,怎么就改不了好管闲事的毛病呢?裴安在心底嗤笑了一声,仍戴着温文尔雅的假面,体贴地承揽了这件易刷好感?的事情。
“这种小事让我来办,天色不早了,我?陪你回?邸舍。”
李白晚上没有约,稍迟些就会回?来,赵年看了眼天色,顿时归心似箭。
裴安跟在赵年身边,“玄妙观的工期已毕?”
“嗯,明天起就不用去玄妙观了。”赵年怅然地叹了口气,又道,“你若要找我就去邸舍。”
裴安侧目看着赵年,眼底微微暗了一霎。
数年来,每每太阳下山,都是他厮混于平康坊和?酒肆玩乐的时候,这些日子他却厌倦了这生活。赵年是一个平淡无味之人,没有清酒的醇香,歌舞的热烈,猎奇的刺激。和?他在一起,只是闲话家常的聊着,却有一种难言的平静,让他一再想要延续下去。
“好,你可别嫌我?扰人。”
赵年耸肩无辜地看着裴安,“我?是这种人吗?”
裴安笑了笑,又道,“接下来可有其他打算?”
“杨先生会让人送些图纸,我?应该会在邸舍学习。”
“有余不如搬去与我同住,我?请来名师,亲自教导你。”
这邀请来得突然,赵年始料不及,满脸错愕地看着裴安,消化了一会儿,才干笑得做出了反应。
“我?与朋友在邸舍住惯了,突然换个地方反而不自在,再说,兴许近期,我?就会离开江陵的。”白云子已经走了,元丹丘离开以后,他们也不会在江陵逗留太久的。
要和?李白走了?怎么可以,这游戏他正兴头上呢!
“有余。”
裴安抓着赵年的双手,神色专注地看着她,赵年的心头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浑身别扭。
“怎么了?”
“我?并不是邀你暂住。”
这是变卦了?赵年困惑地看着裴安,摸不着头绪。
裴安突然停下脚步,深情地看着赵年,“有余,我?心悦你,想长长久久和?你一起。”
赵年慌张地后退了几步,裴安目光专注,不像是在开玩笑,赵年不由蹙起了眉头。
沉默了良久,赵年不自然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开口。
“你知道我?的……性别?”
“我?知道的,可是情难自已。”裴安也有些紧张,他还?从没这么正儿八经地和人谈情说爱。
这可真是遇见一个明白人了,赵年不合时宜地感到了些许欣慰。一张嘴,又是磕磕巴巴。
“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没有其他的想法。”
怎么可能没想法,没想法你救我??还?请我吃汤面?是耍我?吗?裴安暗暗磨了磨牙,这个当口又不好翻脸,只得摁进了风度的人设,深情无边地说道。
“以前有余是不知道我?的心意,现在重新想一想,可好?不必急着答复,你认真考虑以后再告诉我?,我?会一直等你的。”
赵年被堵得无话可说,像是骨鲠在喉,难受得很。
裴安露出了一个浅笑,心中却有了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