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不短的一段山路,李白说着近来的趣闻,赵年偶尔问上几句,眨眼间便回到了草屋。
远远地,赵年看见了坐在院中喝茶的俩人,她面露喜色,从李白手里接过白兔,快步朝前走去。
一人落在后头,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李白莫名感慨起女子的善变。
“赵叔、月姨,我抓了一只兔子。”赵年抱着兔子给赵蕤和卢月看,眉眼神采飞扬。
“这兔子油光水滑,很是肥美,以香料炙烤,一定很美味。”赵年欢喜,卢月也跟着高兴,连声夸着。
烤兔肉,这个好。赵年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兔子已有人照料,赵蕤自然要关心药材的,埋头收拾着箩筐,时不时也赞上几句。
“这株青蒿很不错。”
赵年腼腆地笑着,她知道赵蕤和卢月总是小心地照顾着她的情绪,很多时候,她做的并没有很好,他们还是毫不吝啬的赞许着。这种感觉像是得了小红花的第一反应是高兴,过后又想起自己年纪的复杂。
“太白也辛苦了,先歇歇,我这就去做饭。”卢月温声说道。
李白露出了一个和赵年一般无二的笑容,说道。
“先生、师娘,我有约就不用饭了。”
赵年惊讶地看着李白,不似赵蕤,点点头便继续忙着收拾草药了。卢月也不意外,却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酒多伤身,不可过量。”
“是,师娘且安心。”李白恭敬地答道。他的嗜酒脾性,亲友无人不知,只不过在长辈面前,他还是稍有收敛,不敢太过放纵轻狂的。
喝酒?酒有什么好喝的。赵年暗自腹诽,突然想起了‘酒中仙’,想起了‘但愿长醉不复醒’。
赵年涌起了强烈的好奇,想看一看喝醉的李白,念头一起,越发不舍李白。
“不吃兔肉了?”赵年没发现自己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委屈,目不转睛地望着李白。
明亮的眸子,看着李白心头一软,差点没招架住这番攻势,伸手揉了揉赵年的头发,商量道,“明日,我早点来。”
按照传说中嗜酒如命的性情,明天中午能醒来,就很难得了。赵年虽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再三挽留,点了点头。
“阿年乖。”
赵年稍稍侧过身子,躲过了李白的手,淡淡地开口道,“头发都乱了。”
“小心眼。”点了点赵年的鼻尖,李白失笑道。
“月姨梳头很辛苦的。”赵年反驳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李白收起笑容,面色严肃地看了看,轻声说道,“是有点乱了。”
“哪里?”赵年下意识摸着头发问道。
“这里,你别动。”
赵年闻言,老老实实站着,并没有看到李白揶揄的神色。他一本正经地捋着赵年的头发,柔顺的头发冰冰凉凉,独有一番乐趣。
“好了。”
在李白满意地目光下,赵年感到了一丝的不自在。
“你不是还要去赴约,走吧,不要迟了。”
“阿年如此贴心,我甚为感动。”
从对方的言语中,赵年听出了几分调侃之意,她目光沉静地看着李白,不过几秒,李白就举手投降。
“我走了。”
“快走吧。”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成功送走李白。看着他的背影,赵年抿了抿嘴唇,不由自问——刚刚不是想留下李白,让他尝一尝烤兔肉,顺便灌他喝点酒,见识一下酒中仙的名号吗?
赵年兀自纳闷着。
“你这徒儿,怪会讨人欢心的。”卢月拎着兔子,另一手握着菜刀,半是玩笑地说道。
赵年是一个慢热的人,却能这么快与李白相交甚好,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赵蕤显然对于李白的个人魅力没有什么兴趣,他看着赵年,迟疑良久,这才开口道。
“月娘,我们可能要考虑阿年下山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