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地盘,名唤“栖迟碑林”。
无明确的山门,却为阴阳之界。是在山郊野地树立的数个石碑牌坊,上书“栖迟”二字。
途径此门者?,生者?可过死?者?不可过,活人?可过邪祟不可过。
被道上的修士视为诛邪遇险时的缓冲地。
是反派掩藏自己本?性的障眼法。
*
言音的手按住腰侧玉珏,神色警惕,浑身像只炸了毛的刺猬。
手底下这个代表着“灵岛首徒”的玉珏对她而言只有一个作用。
就是把她那强到鬼见愁的师父喊来。
“小师祖,怎么了?”
她的反应太过突然,动作也太大了,现在周围的几个人?都看着她,灵岛弟子还以为她又受了戏文影响,赶紧过来询问。
言音屏着呼吸,硬生生放下手:“……没事?。”
不能发作。
不能现在发作。
反派还什?么坏事?都没有干,现在对他动手师出无名,还会被当神向?病。
要忍。
言音低下头,刚想?捡起地上的戏本?,一只手却先她一步将戏本?拿了起来,递到她面前。
她抬头,对上白阙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淦。
言音脸一黑。
白阙将戏本?捡给她,却见她面色不善,正觉得疑惑:“言姑娘?”
叫什?么叫。
跟你很熟吗就言姑娘。
你个反派套什?么近乎!
言音手脚僵硬地接过他手上的戏本?,面上扯出一抹笑,默默往后挪了几步。
她就奇怪。明明恶毒女配已向?拜入灵岛,拿得还是灵岛首徒这样的高阶职称,为何迄今反派一直没有过来与恶毒女配接触。
原来这混账一早就盯上她了,还对她潜移默化进行了渗透。
难怪每回出门都能撞见,每回遇险他都恰好在场。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都是早有预谋!
险些就上了你的当!
好特么阴险一反派!
言音愤愤往后挪出十步,幽幽抬起手,摆出公式化微笑,对白阙道:“白公子,请记得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哦。”
怎么还加步数了?
白阙一愣,面上笑意好险才?维持住:“……不是三步吗?”
言音不再?多说,想?避嫌就避嫌,径直走到窗边坐下翻书。
要少?和反派讲话!
这家伙嘴里标点?符号都信不得!
几个小辈不明所以的看看他们两?个,灵岛弟子对白阙行了个礼,也去靠窗桌边坐下。
白阙看她态度不知怎么就冷硬了起来,觉得无辜。
问自己元神:“我刚刚……有说错什?么吗?”
小猫尾巴在识海愉悦的打了个圈。
——你自己想?。
*
弗泽道门来的这位胖修士,就是负责调查这出戏文的人?。
名叫陆适野。
到目前为止,明确因为这出戏而丧命的一共有两?位修士,其中一位乃是弗泽门下的弟子,还是在道门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没了命。
这决定了这件事?在弗泽眼中的性质,变成了他们要高度重视并积极调查的事?。
尽管如此,陆适野也没能找到其中的突破口。
“这是那位散修和门下已故弟子的死?亡文书。”陆适野拿出两?大本?,摆在桌上。
“他们都是因窒息而死?,都死?在了离园的戏台子上,都是早晨被练戏的姑娘们发现。发现的时候,身上穿着后台的青天?行头。”
方守心?托着下巴拿桌上的瓜子吃:“说重点?呗,查到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查到。”
方守心?转头对灵岛的人?道:“我就说,弗泽的人?除了有钱一无是处。”
陆适野人?长得憨厚,心?胸也宽阔,听方守心?这么说也不生气,叹道:“这两?个人?也没什?么共同?点?,那散修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辈,修为卡在元婴初期已久,我弗泽弟子年纪尚轻,也不过金丹初期修为,不知为何偏偏是他们收到那张戏贴。”
宋方仪道:“找不到其中的规律,就连小师祖刚入门不久,都收到了戏贴。”
陆适野道:“而且奇怪的是,询问过戏坊之后,我们发现那位散修和门下弟子在那七天?内行动出奇一致,几乎是一模一样,可谓是按部就班……就连小仙尊今日,都和他们的行动一样。”
他们都在去了离园之后的第二天?,去找了那本?戏文全录。
“真像是戏台上的角儿,顺着戏本?的安排,一步一步走向写?好的死?亡。”言音一边看着手头的书,一边总结一句。
白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陆适野心?领神会,帮问道:“小仙尊可看出什?么了?”
“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故事?挺有意思的。”言音把戏本?摊开?,往前推一点?。
“说的是个杀了人?的姑娘,在被处决前向上天?喊冤屈,之后化作女鬼,四处找青天?帮她翻案。可能是死?了之后眼神变得不太好,她误把戏台上唱戏的黑脸包公当成了包青天?,每天?都跪在戏台上向‘青天?’哭冤,把演包公的戏子吓得要死?,都不敢再?唱包公了。”
“后来真正的包公听说了这件事?,就自己亲自上阵,在戏台上演黑脸青天?。结果?那女鬼果?真出现了,跪在椅子前面七窍流血,哭着求台上包青天?为她伸冤。”
“包公听完她的哭诉,回去重新翻查了此事?,这才?查出那些杀人?案的背后,是有人?做了恶事?栽赃给那女鬼。那女鬼受了不白之冤,带着怨恨徘徊于世,在包公为她平冤,并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之后,方才?烟消云散。”
言音说完抬头,见众人?都看着她,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无奈一耸肩:“我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