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瘪了瘪嘴,讪讪道:“臣妾不敢。”
“行了,人你也见了,可以回去了。”太后直接开口赶人。
楚玉娇顿时不乐意了,她还没见到她想见的人,确定她要确定的事,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太后,臣妾、”
“好了,哀家还没死呢,少在外头给我兴风作浪。”太后少见的挂了脸,语气不快道。
连霍长君都有些惊讶,太后从前看在楚家的面子上,对楚玉娇的所作所为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今日居然如此不给她脸。
楚玉娇抿唇,只好站起身,语气不满道:“臣妾告退。”转身便走了。
楚玉娇一走,空气中的氛围都爽快了许多。
霍长君原就是冲着她来的,如今她被打发走了,太后愠怒,她也不好久留。
“母后,若是无事,长君便也先回去了。”
太后心情不爽利,也就不留她,“回去吧。”
可霍长君刚一起身,她又道:“长君,哀家只认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要叫哀家失望。”
闻言,霍长君顿在原地,她在心底叹息一声,自上月十五和谢行之吵了一架,直到今天谢行之都没来过她宫里,这叫她怎么怀孕?
更何况,如今她也不想看到谢行之,纯是给自己添堵。
太后仿佛看透了霍长君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告诫道:“他是帝王,你不能期盼他的情爱。”
霍长君看了一眼太后,只见她眼眸沉静,并无多余的情绪,顿觉自己这点小心思在太后眼中无所遁形,下意识地咬了下唇,然后羞愧道:“是。”
太后见她应下了,也叹了口气,她能听进去多少便是她的造化了,“你父亲近日可有写信?”
话题转得太快,长君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
太后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
“是。”
出了寿康宫,霍长君心里更难受了。
太后说的句句在理,可她却明知不该期盼还是忍不住羡慕嫉妒谢行之对苏怜月的那份心思。
她情不自禁地想,若她是苏怜月,谢行之如此对她,太后还会说出这句话吗?
“呵——痴心妄想。”霍长君苦笑了一下,嘲讽了自己一句。
“确实是痴心妄想。”
耳边一道熟悉的嘲讽声传来,霍长君一抬头就瞧见俊朗挺拔的谢行之背靠着手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大太监李海英。
她欢喜了一瞬又惊觉,他早就不需要自己的喜欢了,便将心底所有的喜欢都压下,然后故作平淡,道:“关你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在痴心妄想什么?”
谢行之走近,他将霍长君抬眸看见他时的欢喜瞧得分明,讥笑了一下,“还能痴心妄想什么,无非情爱,无非权势,你如今又是皇后,剩下什么便是痴心妄想什么喽?”
霍长君的心思接二连三地被人挑破,顿时恼羞成怒,吼道:“要你管!”
她又想起这里是寿康宫,谢行之与太后关系向来流于表面,若非必要,甚少来此处,她便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谢行之冷哼一声,嫌弃道:“自然是怕你把不该说的话说给了不该听的人,毕竟你这么蠢。”
霍长君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呼吸急促,一次两次地说她蠢,她自是知道比起谢行之的七窍玲珑心思,她只能算是一般聪明。
可她若真的那般愚蠢,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早就被楚玉娇这群女人撕碎了,哪里还有今天,可偏偏谢行之就是喜欢这么嘲讽她,仿佛能给他带来快感一般。
霍长君气红了眼,浑身颤抖,半晌才从喉间挤出几个字,“那就去找你的苏怜月,她聪明!”
话落,她猛地推开谢行之,便跑走了。
连连雀也只顾得微微俯身,算是行礼就赶紧跟着跑了。
谢行之被推开,猛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李海英忙扶着他,关切道:“陛下,没事吧?”
谢行之站稳身体,望着霍长君的身影,摇摇头,竟是失笑出声,“力气倒是不小。”
李海英点头,了然道:“皇后娘娘可是习武之人,力气自是不小的。”他又想起什么似的,不解道,“陛下来寿康宫不是怕娘娘被恭王妃欺负吗?”
恭王妃入宫的消息陛下早就知道了,原本还坐在养心殿批折子呢,听闻皇后娘娘去了寿康宫,陛下可是立马放下折子就来了。
他想,定是陛下也记得从前皇后娘娘被恭王妃欺负的事。
那时霍长君刚嫁来京中不久,参加寿宴,还有许多礼仪都不懂,偏这楚玉娇是个喜欢阴阳怪气的,又因着恭王爷与陛下的关系,霍长君自是被她欺负得很惨。
他还记得那时候,娘娘被恭王妃带着一众人奚落,气急了想还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捏紧拳头想揍人又不敢惹事,站在人群之中好生可怜。若不是都是妇人,男子不便插手,他站在主子身后都恨不得上前替皇后娘娘骂回去。
谢行之听见他这么一问,眸光一凛,李海英觉得自己身上被眼刀子戳满了洞。
他寒声问:“你说我是为什么而来?”声音一点儿感情色彩都不带,叫人后背瘆得慌。
李海英立马低头,瑟瑟发抖,道:“奴才失言,陛下赎罪。”
“管好你这张嘴。”
“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寿康宫的牌匾,立在原地,久久不动。
李海英瞟了一眼,试探道:“陛下可要进去看看太后娘娘?”
谢行之眼风一扫,他便立马闭嘴。
还不等他反应,就听谢行之道:“回去。”
然后便匆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