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来到?落月谷,才发现?他在阁楼外下了禁制,她被挡在外边,根本就进不去。
她焦急地喊着:“仙尊,你怎么样了?你的伤是不是又复发了?仙尊?你让我看看啊!”
这种屏障就像炼狱底下的玄天镜一样,隔绝外界,听不见、摸不着、闻不到?,他躲在屋子里自?然也看不到?她。她很害怕这种感觉,于是拼命地捶打着屏障,可是无论她如何?叫喊,声音也传不进去。
藏在戒指中的三斤跳了下去,它围着屏障哼哼唧唧地叫唤着,围着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入口,又一头栽进泥土里,“唰唰”刨出一个洞。
但是泥土底下,还?是屏障。
三斤放弃了,它累得瘫在了地上,看着叶璃着急,它又飞起来,努力伸出自?己的触角,向屏障里的人传递着信号。
傅池云受到?了三斤的信号。
它说叶璃很伤心,很难过,很想进来。
可是他也很伤心,很难过,想一个人静静……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香囊,年岁太久已?经失去了香味,里面的香草也失去了颜色,变得黯淡无光。韶光易逝,沧海桑田,人心易变,这场梦境是否只有他自?己,深陷了进去?
新?伤叠着旧伤复发。
他用力咳嗽了几声,渐渐咳出了鲜血,凝在香囊上,像风化已?久的铁锈。
叶璃守着屏障外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他打开屏障。在这期间她收到?了师父的书信,让她速速回去一趟,她也推拒了。
她很担心仙尊。
担心他的伤。
担心到?日日夜夜无法安睡,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他因何?生气,她只能跪守在屏障外,等仙尊自?己把屏障打开。
她守得太久,累得睡了过去。
在梦中她的神识穿过屏障,慢慢飘到?仙尊的识海之中。他在练功房打坐入定,周围的心法飘浮在他周围,密密麻麻。
叶璃飘浮着落下,她落在他面前,身体轻盈,慢慢跪坐他身前,“仙尊,我错了……”
不管怎么说,先认错。
傅池云慢慢睁开眼睛,周围“滴答、滴答”,水滴落地成水面,慢慢覆盖着四?周。
她看到?他的识海又恢复了寂静如岭,昔日点亮的冰莲,一朵朵死?去,她突然觉得很难过。
莫名的难过。
她难过地揪住他的衣袖,跪着走到?他面前,“仙尊,我知道错了,你惩罚我,不要惩罚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傅池云知道。
她并没有错。
错的是他。
是他将她拉入局中,让她身不由己。
是他失了本心,生了妄念。
“离开吧……”他伸手?轻轻一推,想将她推出识海,她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离去。
“仙尊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凌修远喜欢我吗?”
傅池云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欢你。”
“那仙尊因何?生气?”
“……”
他抬起眼眸,淡金色的瞳孔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凌修远,哪怕将心底的爱恋说与她听,也不会得到?想要的回应。
她就跪坐在他脚边。
伸手?便能触碰。
傅池云的心里滋生了心魔,怎么都无法压抑,他伸手?轻轻触碰着她冰冷的面庞,她睫毛轻颤,落入他心里起了涟漪。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他轻轻托着她的脸,指尖轻抚,有种食髓知味的欢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这里。”
叶璃用力摇头,她紧紧抱住他的手?,生怕他将她推开,“我哪也不去,我只陪着仙尊。”
他的眼神微微暗了下来,指尖摩挲着她冰冷的皮肤,她好像是真的很害怕,睫毛颤抖着垂下一片阴郁。
“可你,又能陪着我多久?”
“陪着仙尊一辈子。”
“一辈子。”他轻轻念着这句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如此?说,可是心里仍然没有着落一般,不安地跳动着,“那你,喜欢我吗?”
叶璃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她仰头望着他,瞳孔中倒映着他金色的瞳孔,敛着无数的温情。
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亵渎了神明,连忙往后退,“我、我怎么敢,我不敢喜欢仙尊!”
傅池云的神色越发幽暗,他紧紧捧住她的脸,望着她慌张的瞳孔。她每次说假话的时候,就是如此?,慌张得不敢看他。
“你是喜欢我的,是吗?”
他的声音低低的,眼底的小痣忽然明媚了起来,像水雾中的花朵,娇艳欲滴地绽放。
叶璃感觉身体变得软软的。
使不上力。
她感觉仙尊褪去了仙风道骨的外皮,露出了被裹住的妖孽,每一个眼神,都跟勾魂似的,深深摄住她的心魂。
“仙、仙尊……”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声音透着一丝害怕,她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