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晏姝满足地平了平颈间的蝴蝶结。
她打得可真好,规规整整、左右对称,再精巧不过。
一枚规整的正红色蝴蝶结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野移开目光,轻嗤一声。
晏姝看他脸色渐渐好起来,眼神也恢复灵气,心里也松口气。
他这毛病,后面要好好调养。
眼看傅野好起来,晏姝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
她晚上没吃正经饭,中午忙着给傅野选礼物也没好好吃。
这会儿觉得五脏庙空空,眼神不住打量傅野带回来的那袋东西。
收收自己的腿,晏姝一只手拄着座椅,朝傅野那边倾身。
她一只手指了指被拎回来的袋子,可怜巴巴地说:“我好饿。能分我一点食物吗?”
“……”
别的不说,傅野今晚亲眼看到晏姝的当着她的面吃了两块饼干、一块蛋糕。
本来是为明早准备的食物,他看了眼,随手把袋子扔进晏姝的怀里。
“谢谢呀!”晏姝接过袋子,满足地低头在怀里的袋子翻找。
她掏出袋饼干小口小口一点点地咬。
妈妈教育她,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要注意饮食的礼节,这是基本的礼貌。
傅野扫了眼小仓鼠似地晏姝,一点都不像饥饿的样子。
他抽出瓶水拧开,灌了两口。
晏姝看着现在已经平静许多的傅野,觉得自己参透了哥哥的心思。
为什么他非要阻挠着不让自己和傅野订婚。
贺南初既然看过傅野的资料,大概知道他的各种情况。
一定是哥哥已经了解到傅野身体不好,经常头疼。
头疼的时候,耐心也不大好。
可那也没关系,她不想那么远。
这个毛病,也不不影响她带给爷爷看。
只要傅野在爷爷病房里,健健康康、正正常常就好了。
家里人说过一句她的未婚夫事业一般,家境中庸,唯有性格算是拿得出手,很好拿捏。
可她这两天一路看下来,傅野的生意做得好像不比自己家的差。
他开的这辆车是迈巴赫G650,她哥哥也有一辆,她记得价格很贵,贵到连妈妈都骂他败家。
那一定是爷爷和他家定下婚约的时候,他的家庭还比较普通。
这样想来,她的未婚夫真是顶顶厉害!
虽然出身普通,但是没几年便能化腐朽为神奇,把事业搞得这么大。
想到这,晏姝偷偷笑了下,满足地点点头。
“下车。”
冷冷淡淡的男音,带着点不耐烦。
“嗯?”晏姝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转过头来。
傅野看着黑漆漆的前方,重复一遍:“下车。”
外面又黑又冷,为什么突然让她下车啊。
“怎么了嘛?”晏姝迅速吞下嘴里的果脯含糊不清地说。
傅野锁着眉转过头来。
一眼就看到小姑娘嘴唇淡淡的粉,睁着大眼睛无辜地问他怎么了。
他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而后将目光投到中控台,调了下后视镜,挂上车档。
晏姝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他们是要出发了。
她急急地隔着车窗找刚一起坐车的姑娘的身影,一边提醒傅野:“哎,哎,哥哥,我们是要走了吗?刚那个姐姐还没上车?”
傅野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安全带系好。”
晏姝急忙抓起座椅右侧的手提包朝傅野晃了晃:“我们不能走啊,他们的包还存在我这呢。”
LV水桶包,很沉,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说不定有手机什么的随身物品。
傅野揉揉额角,他按了按钮把晏姝那侧的车窗也降下来。
和左侧的风形成对流,晏姝在中间不禁打了个哆嗦。
“汀楚。”
是刚刚坐在后排的姐姐的声音。
晏姝赶紧从车窗探出手不停地挥舞:“喂,我们在这。”
她看到那个姐姐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运动衣,在服务区的灯光下,浅棕色的发梢随着步伐跳跃朝着这边快走。
很好看。
那个姐姐也朝她招了招手。
“啪——”
晏姝听到车门被落了锁。
她着急地指着窗外:“刚那个什么菲姐姐回来了,还有她朋友,她包在我这的。你等等她呀。她们马上就到。”
晏姝手忙脚乱地解释。
傅野微微点头。
在晏姝的注视下,无比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水桶包。
然后从刚刚打开的车窗处,扔了出去。
漂亮的抛物线。
陈冉一个机灵,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死命抱住自己的包。
“喂,你怎么?!”晏姝有点急,他怎么可以把别人的包就这样扔出去。
“嗖”地一下,车子蹿出去。
晏姝依稀能听到夹杂在风里的孙芋菲的喊声:“喂!喂!喂!”
巨大的惯性让晏姝猛地靠在座椅上,震得她的后背一阵疼。
她痛得忍不住咳嗽两声,紧紧抓住座椅两侧。
黑漆漆的夜里,树的影子飞速地后撤,看不清影子。
晏姝紧张地手心出了汗。
她长长舒口气,让自己慢慢适应这个车速,然后找到个机会松开把手系好安全带。
“你怎么就这样丢下他们走了,这样不好的。”平静后的晏姝偏着头努力向后看。
服务区早就不见踪影。
没等到他的回答,晏姝想了下又说:“不过我们还有两辆车停在服务区,他们两个一会应该有车坐。我们可以在目的地集合。”
“哥哥,你这样子车开得太快了,他们会不知道路。”
“我们要不然找个地方等等他们吧?”
“……”
“那你也下去?”傅野凉凉地说。
“……”
晏姝听出他不高兴,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她想通那两个人不会滞留服务区,而且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惹得傅野再头痛。
缩回脑袋,晏姝规规矩矩地坐着,像是和他作保证:“我不下去,我要和你一块看日出。”
谁都需要陪伴,哪怕是内心再孤寂的人,黑暗里待得再久,在心底总有那么一丝丝渴望有人能拽他至黎明。
傅野曲指紧了下方向盘。
车子在夜幕里风驰电掣,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
困意一点点席卷她的理智,她捂着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句:“我先睡一会,到了麻烦叫醒我啊。”
晏姝确实是被傅野叫醒的。
准确的说是他打电话的声音。
她半梦半醒地听了一会,听出他们改变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