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没跟着笑,但刚刚那首歌听完,好像心头没那么燥。
他又看了看她的耳朵。
晏姝吃完一块蛋糕,不想让大家再做无用功。
她再次澄清:“肯定搜不到,真的是我的原创呀。”
孙芋菲的火星子都能从眼睛里冒出来,她哪肯罢休:“怎么可能,写歌又不是抄歌名。不可能那么快就出来一首。听起来……听起来还是首完整的曲子。”
“这不难呀。”晏姝诚恳地说:“灵感到了就行。”
“怎么不难……”孙芋菲小声咕哝。
“其实,刚刚你说喜欢的那首拿金曲奖的歌真的是我写的。”晏姝安慰她:“我学习过很多年,积累到了,即兴对我来说是平常事。你其实基本功很扎实,就是刚刚那首歌还可以更出彩一些,比如第二段……”
坐在傅野边上的孟沂听到这话若有所思,他拿出手机百度了下孙芋菲口中的那首歌曲名字。
百度立马弹出了歌曲详情,作曲人标注着:珠珠,没有附照片。
孟沂又戳进珠珠的百度百科,随意划了下才发现这个作曲人的不简单。
他小声念出来。
“珠珠,著名词作人、作曲家。原名贺珠,籍贯不详,出生日期不详。有传言说经常在陆城偶遇,疑陆城人。13岁时,珠珠发表作品《曦光》。14岁,珠珠编曲填词的《青春记忆》获“年度十大歌曲”,一举成名。15岁……”
辉煌的履历自13岁便开始铺就。
真是眼前这小姑娘吗?
竟然这么厉害?
孟沂抬头看了眼隔着一人坐着的晏姝,她竟然又在吃东西……
“珠珠在接受采访时说,不通过实物,脑子里就可以听到不同乐器的声音。最喜欢的乐器是钢琴,因为其和声全面,声部……”
什么乱七八糟的,孟沂看不懂这些专业名词,划过这段花里胡哨地采访,戳进他最感兴趣的“个人生活”。
果然有感情生活的内容!
孟沂激动地继续读:“18岁的珠珠在拿到“最佳编曲奖”的颁奖典礼上表示自己年纪还小,目前打算专注音乐,没有其他打算。被问到是否有喜欢的人时,笑谈最喜欢家人,比如爷爷、妈妈和哥哥。如果有时光机,最想见的人是爸爸……”
“切……等于没说啊!”孟沂合上手机,将信将疑地看着隔着傅野津津有味吃蛋糕的人。
刚刚在一楼聊天时,这小姑娘自报家门确实说自己是贺珠。
难道她真是这个年纪轻轻、久负盛名的编曲家?
“有意思。”孟沂小声咕哝一句,然后给自己也拿了块蛋糕。
太甜腻,他又丢回桌子上。
晏姝本来就没存着分胜负的心,也听惯了各种赞美和质疑。
她偏头问傅野:“刚刚那首做正式的礼物可以吗?”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传达给未婚夫一个信号。
除去这桩婚事表面的利益,她还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希望他能知情知趣,早点跟她见爷爷。
听说虽然哥哥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妈妈已经偷偷和傅野递了信,让他有心的话亲自上门来陆城一趟和贺南初好好谈谈。
既然傅野毫无动静,那就是还有顾虑。
她就得打消这个顾虑。
最起码,她本人并不是一只母老虎。
脑子里刚刚那些乱哄哄的杂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弹得曲子。
傅野抬眼看了看这个小姑娘。
她和他母亲年轻时一样有才华。
也像她一样,永远单纯。
完全不谙世事险恶,活在一场虚无缥缈的音乐梦里。
等到泡沫碎的那刻,跌落坠地会比谁都疼。
映在孙芋菲的眼里就有点郎情妻意的味道,她哪里肯吃这个亏。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晏姝旁边,提高音量:“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再编一首出来!”
“啊?”晏姝转头,不明白她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
“你再弹一首,我就信刚刚那首是你的原创。不然你就是最让人不齿的剽窃犯!”孙芋菲抱着两臂颐指气使地说:“你骗别人还行,撞我手上就是倒霉!我什么没听过!”
换了各种app,搜了半天歌曲确实识别不出这首歌。
孙芋菲突然有点想通这中间的奥秘——晏姝很可能和她一样,让枪手提前准备了首歌。只不过她比自己更过分,竟然说是自己当场编出来的。
牛逼。
比她还能撒谎。
但是肯定没人会准备两首歌。
再让她弹一曲就必定能露出马脚。
刚刚尝过的糕点味道还不错,晏姝顺手往傅野那边推了推。
她抽出湿纸巾把手指擦干净,起身时已经有了新的灵感。
她向着电子琴的方向走:“再弹一首就再弹一首。今天我好像还挺有灵感的,之前耗尽心血一天只出一堆废稿可头疼了。”
听到废稿两个字,孙芋菲想起来那个团队给她作生日曲子的时候,也有废稿。
她这就让他们给她发来。
一个精心打磨过的废稿怎么也好过这小姑娘的临场发挥。
孙芋菲给晏姝让开琴凳,得意洋洋地说:“行啊,为了公平。你弹完我也再来一段。”
箭在弦上,眼看着第二场纷争又要开始。
一直没说话的傅野终于开口,他的声调森森冷冷:“行了,闹什么?多比几次就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