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颓痛斥他没良心时,方奕琛又低下了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另一具尸体上。
这个人在两天前死于肝癌,腹腰的手术缝合线现在看着还很骇人。
方奕琛微微皱眉,将对方翻了个身。
为什么他的后腰会有这样一块不正常凹陷?
“哇靠,小白兔你还敢去碰死人?”花颓夸张地叫道,双手合十不断念叨:“无意冒犯,诸神见谅。”
方奕琛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随手拿起手术刀将尸体的皮肤再度割开。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方奕琛有些吃惊:
“这个人的肾被割掉了,填了一块破布进去。”
“什么?!”花颓和胡安寅同时围了过来,然后又同步吐了一地。
方奕琛又四处转了转。
果然,这些尸体大多都不太完整,不是缺了角膜就是少了内脏,有些还被十分巧妙地填补了起来,如果不再度剖开的话几乎看不出破绽。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方奕琛的眉头越皱越深,心里却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就在这时,花颓的手机“叮咚”一声亮了起来。
“是陆赋机,”花颓看了一眼,说道,“他说他到了,要叫他来这儿吗?”
“不用,让他在候诊厅里等我们。”方奕琛说道。
随后,三人火速收拾好现场,半扛半推地把陈鹏蓬从通风管道里运了出去。
因为胡安寅被卡在窄小的管道里,几人浪费了好些时间才把他拖出来,所以当他们赶到候诊厅时,陆赋机已经在那里了。
“这小子就是你提到的高中生?”陆赋机挑眉问道。
“是啊,不然我们这还有别的高中生吗?”花颓没好气地呛道。
“我觉得小白兔长得就比他更年轻啊,不是么?”陆赋机冲着方奕琛笑了笑。
尽管方奕琛已经知道陆赋机想要杀自己了,但真正看到他那张和故友一模一样的脸时却又对他厌恶不起来。
因而他也不想质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先带他去看看医生吧。”
陈鹏蓬果然是因为低血糖而昏迷了,打了会儿点滴后就渐渐醒了过来。
“方先生......胡先生,花道长?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陈鹏蓬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病床旁围了一圈人,瞬间吓得清醒了不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花颓得意洋洋地说道,“全靠我......”
花颓还没说完,方奕琛就打断了他:“你晕倒在铁箱子里了,我们废了很大功夫才把你救出来。”
“这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陈鹏蓬低着头说道,脸色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又要晕过去一般。
“没有关系。”方奕琛答道,斜着眼睛瞪了花颓一眼,随后又向他介绍起了陆赋机。
花颓虽然还想揽点功劳,但又怕小白兔会不高兴,所以悻悻地闭上了嘴。
“谢谢你们。”陈鹏蓬抬起脑袋,无力地冲着几人笑了笑。
病房里的电视正在播放股市的新闻,主持人姐姐穿着一身俏皮的浅色西装,但领口的小绣花都掩不住她严肃的神情。
陈鹏蓬看着电视愣了愣。
“咋了?这是你女朋友?”花颓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他,揶揄道。
“不是,”陈鹏蓬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是我前几天买的基金全都跌了,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倒霉。”
胡安寅心虚地后退了几步。
方奕琛在心底哂笑:毕竟穷神就在你边上呢。
“那也太惨了吧,”花颓说道,“你千万别灰心,打起精神来,看看你现在脸绿的跟韭菜似的。”
“哈哈,也是,活该被割。”陈鹏蓬笑了笑,“不过也没多少,就一万来块钱而已。”
花颓:一什么?
胡安寅:一万个什么?
方奕琛:“不是吧?一万块都可以买个留声机了。”
陆赋机:“你买留声机干嘛?有什么用?”
方奕琛:“它可以没用,但我必须得拥有。”
陈鹏蓬:“您想要吗?如果您想要的话我可以给您买一个。”
众人震惊:你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啊?
花颓:“我想要栋海景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