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占领明军营寨外的工事,就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人马。而明军其他营寨的兵力还未投入,明军的火力输出依然强悍。
范文程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李永芳。
李永芳无声地叹了口气,同样用摇头来回应,都知道这么打下去没有什么希望。
明军已经强悍如斯?!范文程回想起宁远城下的激战,那时虽然有红夷大炮令人恐惧,但与现在比,却又不是一个水平。
火枪射速之快,他已经领教过。可火炮如此之多,却令他难以置信,胆战心惊。
作为一个幅员万里,子民亿兆的大国,这本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情。但这样的明国,却不是范文程印象中的。
一个能调动和动员起近半国力的大帝国,就已经不是后金能够抗衡的。
何况是举国之力,范文程想到了报纸上的文章,终于相信这不是虚言恫吓,而是确实如此。
蓦地,范文程的目光一凝,望着远处的城池。
不止是他看到了,包括老奴在内,很多人都看到了。海城城头的后金的旗帜不见了,随之而飘扬而起的是大明的战旗。
完了!城池不仅是被攻破了,现在已是完全陷落。
这么短的时间——范文程和李永芳这两个大汉奸的目光交会,都看出了震惊和恐惧。
“鸣——金!收——兵!”老奴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命令。
猛攻已经没有意义,就算攻破一个营寨,也不可能使明军全线崩溃,再夺回城池也不可能。
同样,老奴也震惊于明军攻陷城池的速度。城内的汉兵野战不行,守城应该能容易很多,还有很多火器助战,怎么就如此不堪一击?
号角声在战场上响起,呜呜咽咽,有如悲伤的哭泣。
“杀呀,冲啊!”岳讬恍若未闻,挥舞着战刀,发疯似的督阵,想迫使退下来的人马再冲上去。
镶红旗的建奴攻得最猛,损失也最大。听到收兵的号角声,如蒙大赦般往回跑,却被岳讬率领的亲兵拦住,一时不知所措。
“后退者,斩!”岳讬怒目圆瞪,凶神恶煞般地举起了刀,便要砍杀犹豫迟疑的一个牛录额真。
手臂被抓住,刀也停在了半空。岳讬恶狠狠地转头望去,看谁这么胆大。
“大哥。”萨哈廉紧皱着眉头,提醒道:“汗王的命令,违抗不得。”
岳讬的眼睛缓慢一眨,这句话虽简短,却很有分量。
“人马已损失不小,两红旗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萨哈廉紧接着补充道:“父亲那里,还需要咱们作后盾。”
岳讬眼中的疯狂愤怒减了几分,违抗汗王的将令,后果很严重;两红旗若损失太大,父亲代善那里没有军队撑持,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恨恨地回头瞭望,海城城头已经飘扬起更多的明军旗帜,终于打消了岳讬最后的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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