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孔有德也觉得再向朝廷请调战马,朝廷是难以支撑的。对东江军的投入,万岁已经是非常慷慨了,这才是东江军不断壮大的原因。
孔有德当然不知道,朱由校已经定下了更惊人的目标,那就是辽东和北方军镇的部队,三年后将没有步兵。
而所谓的步兵和骑兵的区分,将是作战方式的不同。也就是说,步兵骑马赶路,下马作战;骑兵则都是在马上完成。
平辽成功并不是结束,小冰河期的影响对北方游牧民族也是相当沉重。
而历史上,但凡气候恶劣、灾害频仍,也是北方游牧民族南下抢掠最集中的时候。
无他,灾害会造成牛、马、羊的大批死亡。没有了可以拿出来交换的物资,也就只剩下抢这个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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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吹,草在摇;头顶是蓝天白云,视线之内是被打得落荒败逃的蒙古骑兵。
阿敏勒住了马头,眯起眼睛望着远方,哼了一声,带着鄙夷,也带着几分胜利的喜悦。
当蒙古骑兵向农安塔赶来的时候,阿敏得到消息后既有些惊讶,也有几分愤怒。
惊讶的是蒙古人竟有这样的狗胆,愤怒的则是他认为蒙古人瞧不起他这个后金的二贝勒。
尽管努尔哈赤从大局出发,不愿多树敌人,并没有向蒙古诸部主动开战,甚至还留出了缓冲地带,以免发生冲突。
但蒙古诸部还是主动向后金发动过几次进攻,比如内喀尔喀五部联军万余,往援铁岭明军,就曾与后金军展开激战。
还有蒙古诸部趁沈阳空虚,出兵攻打沈阳,营救被禁的齐赛诺延的军事行动。
而在这两场战斗中,后金军都以获胜告终,摸清了蒙古诸部的战力和虚实,并找到了克敌制胜的办法。
如果没有明军的四面发动,努尔哈赤是准备在秋天派出精锐,对内喀尔喀进行快速打击,以惩罚其首鼠两端,亲附明廷的举动。
总而言之,后金的贝勒将领们,对蒙古军队的战力很清楚,和蒙古兵打仗也是极有信心的。
而且,农安塔并不是城池,后金军也不擅长防守。面对蒙古骑兵的来势汹汹,阿敏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率军迎战。
第一战在农安塔以北的哈拉海,阿敏率军击败蒙古军队的先锋部队两千人,并追击至洪泉,遭遇到蒙军扎鲁特部的五千人马。
虽然兵力相当,但阿敏根本没把对面的蒙军看在眼里,率部猛攻。蒙军奋力作战,还是纷纷败阵,向北窜逃。
阿敏率军紧紧追杀,直到套浩太。
说起来,阿敏所部连战连胜,追杀近百里,距离并不算远。阿敏也是精于战阵,追击时急缓交替,尽力保持着人力和马力,不使己军成为疲惫之师。
“禀报贝勒爷,前方十里,发现大批蒙军,约有万余,正列阵以待。”前方的斥候飞马赶回报告,带来了新的情报。
阿敏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如何意外。
蒙古联军想要讨伐科尔沁,至少要出动上万人马,或许更多。而与他交战的,在数量上就不对。
既然是列阵以待,那就别让蒙古人白等。阿敏并不认为自己的五千精骑打不过万余蒙军,立刻吹动号角,集结部队,也列出阵式,向前缓缓压了进去。
连续诈败,终于把建奴引入了陷阱。阿敏,还有这数千建奴,这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满桂、虎大威、猛如虎各率一个千人队,列阵于蒙古联军的中路,左是察哈尔部,右是扎鲁特部,在宽阔平坦的草原上,看着后金军的战阵慢慢接近。
虽说眼前是宽阔平坦,但草原也有起伏,有丘陵,并不是一望无际。
在联军留出的战场的左侧,便有一道不高的隆起,上面青草碧绿,绵延数百米。在隆起的后面几十米外,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在流淌。
就在反斜面上,一千火枪兵悄然无声地趴伏在地,等待着行动的命令。
两军在相距几百米的距离对峙,阿敏看到了那道草地的隆起,也看到了那条小河。他并不认为那么窄的地方能藏多少人,也不认为会对正面交战有什么影响。
呜咽的号角声响起,蒙古联军先行发动,两千余骑分别从两翼呼喝着纵马而出,向着后金军奔驰而去。
驰射嘛,技止此耳!
阿敏冷笑一声,挥手下令,同样派出骑兵拦击敌人。
由于盔甲上的优势,多是轻皮甲的蒙古兵射出的弓箭对后金军杀伤力很小。反过来,后金军的弓箭却能显现威力。
战马奔腾,形似两股洪流,奔涌向前,将要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蒙古骑兵却未如后金军所料,刚到射程便匆忙射出手中箭矢,然后调转方向,仗着骑术的精湛,横向掠过战场,向左侧奔去。
这一轮弓箭对后金骑兵的杀伤微不可见,向左侧疾驰更象是脱离战场。
后金骑兵也调转了方向,敌人的表现更象怯懦,激起了他们的兴奋和凶性,纷纷发出怪叫和斥骂,向着蒙军追了过去。
蒙古骑兵横掠过战场,再度变向,贴着那道隆起的草地转向本阵奔驰而回。
后金军骑兵射出箭矢,将一些蒙古骑兵射落马下,再次张弓搭箭,追击过去。
阿敏观察着战场,觉得有可能借着追击的势头,就能冲乱敌人的阵势,自己再发动总攻……
一枝响箭射到了半空,发出尖厉的哨音,打断了阿敏的思绪。
在隆起的草地上,突然站起一长排排列紧密的身影,向着经过的后金骑兵发起了一轮齐射。
在枪声的轰鸣中,后金骑兵连人带马倒下一片。
阿敏骤然瞪大了眼睛,这枪声,他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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