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真的缺钱?那还给官员加俸禄?”李子通歪着脑袋瓜子,又有些迷惑。
管家谄笑道:“加俸禄又如何,能抵得上咱们送的钱财吗?”
“县尊的老母要过寿辰了吧?”李子通微微颌首,挤着脸上的粉刺,将脓塞子随手一弹,对管家说道:“多置办些礼物送去。”
管家点头应承,又随口说道:“县上昨天来了几百兵,听说是从北直隶开来,有关剿灭闻香教的。”
“闻香教啊——”李子通眨巴眨巴眼睛,无所谓地一笑,“关咱们啥事?”
“是,是,不关咱们的事。”管家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李子通品着茶水,斜瞅了一眼桌案上的《大明论坛》,又撇了下嘴。但他心里也有点疑惑,那就是朝廷的减免诏书怎么迟迟不发呢?
按理说,广宁大捷,辽南大捷,这都是大喜事呀,怎么就不与民同庆呢?减免诏书一下,再稍加运作,自家的拖欠不就清零了?
正琢磨着,便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喧哗,让李子通皱起了眉头。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李子通赶忙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管家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差点撞翻了李子通,没等他斥骂,管家便惊惶地禀报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官兵围了宅院,已经打进来了。”
什么?李子通大吃一惊,嘴巴张得合不拢,惊呆了。
“蹲下,抱头,不准喧哗乱跑。”
“捉拿反贼李子通,协从不问。”
伴着呼喝斥骂,如狼似虎的官兵从周围靠拢过来,宅内的下人和护院不敢反抗,乖乖地蹲身抱头。
反贼?!李子通怔愣的眼珠动了动,冷汗从后背冒出,赶忙上前,连着打躬作揖,“草民李子通,一向安分守法,不敢涉乱。官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个罪名太大了,一旦坐实,不仅是自己脑袋难保,就是全家也要遭殃。
李子通此时还不是特别害怕,他觉得很清白,问心无愧呀。
“你就是李子通?”一名军官上前打量了一下,得到确认后一挥手,“捆了。”
两个官兵上前,不容分说,将李子通绳捆索绑,一脚踹跪在地。
“把反贼和犯属都看好了。”军官大声命令着手下,侧身让了让,几个东厂番子越众而出。
“开始搜查吧!”一个头领沉着脸,对手下简短地吩咐着,率先走向书房。
几个东厂番子立刻分头行动,在房屋内搜查翻拣起来。
“误会,误会呀!”李子通还处于懵逼状态,跪在地上开口辩解,“给草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反哪!定是有人诬陷,草民愿与其当面对质。”
“闭嘴!”一个小兵喝斥着,手里的刀在李子通面前晃了晃,世界安静了。
军官则背着手,四下打量着这雕梁画栋的宅院。
有钱人哪,口口声声说是草民,可草民啥时这么豪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