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氏家族已经被打爆,辽西军阀还未因大修关宁锦防线而形成。
辽东士族也是或亡或降于后金,或是已经失去了土地,搬迁到异地,变成了纸老虎,正是熊廷弼可以大施拳脚的时候。
而新军制中禁养私兵、禁家眷随军等规定,又在最大程度上杜绝了军阀的产生。
所以,朱由校对放祖大寿回辽东,孔有德回东江,也就没有太大的担心了。
张裕儿忙着给皇爷穿袍系带,最后还退了两步,仔细打量一下,看似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朱由校也回以和熙的微笑,随口问道:“小白这两天怎么老是睡觉,好象跟以前不大一样呢!”
张裕儿也觉得奇怪,看了一眼趴在小窝里懒洋洋的白娘娘,可又说不出有啥问题。
“算了。”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大概是天暖和了犯懒吧!”说完,他走过去想仔细看看小白。
见他走近,小白立刻警惕起来,小腿儿直立,异瞳瞪着朱由校,一副随时准备逃离魔掌的样子。
朱由校看小白那异瞳精光闪闪的模样,也知道没事儿,可对它这副防范的模样却甚是不爽。
张裕儿赶忙过去,抱起白娘娘,对着皇爷笑道:“白娘娘没事儿,皇爷可以放心去武英殿啦!”
朱由校翻了翻眼睛,转身出了大殿。
武英殿偏殿内,众将已经集于一堂,正围着殿内的大沙盘在谈论、争辩。
沙盘已经扩大了很多,将九边重镇,以及塞外草原诸部,都尽可能详细地标注出来。
而且,内官已经告诉了他们,圣上允准,可以喧哗,可以翻看殿内资料情报,不用太拘礼数。
也只有看到这么直观的大沙盘,诸将才更清楚大明的边患有多严重。
别说蒙古诸部很消停,那是用金钱物资,也就是通市抚赏买来的暂时和平,年景不好时,照样有部落来抢掠。
而从万历末年开始,朝廷对宣府边外的蒙古诸部每年都发放抚赏银,刚开始只有数千两。
等到建奴叛明开战,蒙古诸部成了双方争取的对象。蒙古诸部向明朝讨要的抚赏银猛增,现在已达到十余万两。
这些资料就在沙盘旁边的书架上,还有各边镇每年所需的粮饷,以及朝廷运送这些粮饷的耗费。
对真正的军人来说,这是什么,是耻辱!
吃着国家从各地调来的粮食,拿着朝廷发放的军饷,却不能御侮于外,还要花钱买平安。朝廷的脸面何在?国家养兵的意义何在?
而除了训练士卒,这第一批武学的军官按照兵部的安排,也是朱由校的要求,也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习,彼此都已熟习。
所以,看着沙盘上敌我形势的标记,读了这些内部资料,辩论乃至争吵,也就不可避免。
“根结就在建奴,若非辽东糜烂,西虏岂敢得寸进尺?”
“若是边镇兵强马壮,西虏又岂敢造次?”
“胡扯!若不是怕西虏倒向建奴,怎能答应其过分要求?”
“唉,我等身为军人,不能剿灭叛乱,不能光复失地,真真是惭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