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里忙碌个不停,夏鱼调制好酱汁,交给李华拿去给短工腌制酱肉用。
还没喘口气的功夫,就看到洪小亮一脸慌张地跑进来:“姐,门口来了个小姑娘,非说要留在咱们酒楼学手艺,怎么劝都不好使,这会儿惹了好多人围在门口。”
小姑娘?夏鱼咕咕咚咚喝了两大口水,却想不起自己何时认识过什么小姑娘:“走,去看看。”
从后厨出来,绕过盘旋的楼梯,夏鱼一眼便瞧见门口乌泱泱地围得全是人。
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酒楼里的客人出不去,外面的客人进不来,已有好几个不耐烦的客人开?始推搡皱眉了。
“大家伙都进来坐呀,围在门口做什么?”夏鱼清亮的嗓音响起,围观的人立马给她让出一条道。
“哎哟,夏老板啊,你可是不知道,这闺女也忒惨了。”一个驼背老大爷啧啧说道。
“是啊,你可一定得收她为学徒呀,实在是太可怜了。”旁边的老妇人也抹了两把眼泪。
夏鱼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大家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老板,呜呜......”门口跪着的少女身着粗布衫,约莫十三?四的年纪。她面容清丽,张口欲语泪先流,哭得梨花带雨,惹人疼惜。
“你是谁?”夏鱼疑惑看了一眼少女。
少女用袖子擦了眼泪,红着眼眶道:“小女田雁,是城西田家食肆的。”
“她家里没了爹,娘还要养活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可怜的很。”一个大娘插嘴道。
“是啊,她今天来就是像跟你学手艺的,已经在这跪老半天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帮着田雁求情。
显然,在夏鱼还没来的时候,这个叫田雁的小姑娘已经跟众人诉苦过,卖过一波苦情人设了。
现在看来,效果很明显,她成功了。
田雁跪在地上,用渴求的目光仰望着夏鱼,小嘴抿成一条缝,神?色颇显得紧张。
夏鱼见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微微一笑,客气道:“田姑娘请回吧,我做不了你师父。”
田雁似乎早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使劲用头磕着地,呜咽道:“求求你了,收下我吧......”
王伯皱着眉,赶紧去拉田雁起来,这样下去对酒楼的影响可不好。
没想到他刚一碰到田雁的胳膊,小姑娘就哭得更厉害了,弄得王伯一时间手足无措。
“夏老板,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姑娘都这么求你了,你再为难下去就不好看了。”老大爷皱着眉道。
“是呀是呀,还以为你是个热心肠的,没想到这么无情,以后我再也不来你家吃饭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心疼地看着田雁。
夏鱼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大步走到田雁的跟前,冷着声:“起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夏鱼比吃了一颗苍蝇都膈应,分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偏偏在外人看来,就跟她在欺负人似的。
田雁一心想趁着有人帮她撑腰时让夏鱼松了口留自己在酒楼,便啜泣道:“您答应留下我,我就起来。”
“那你就跪着吧,大不了这两天的生意我不做了!”
夏鱼话音一落,惹来一片唏嘘和?指责。
田雁没也想到她会这么绝决,她浑身一颤,眼泪随即在眼眶里打?起转:“求求您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绝情呀,你还有没有心呀!”围观的老大娘一边愤怒道,一边拉扯着田雁站起来:“地上凉,快起来。姑娘别哭了,为了求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人,不值得!”
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对着夏鱼指指点点。
田雁怯怯地看了一眼夏鱼,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站起来。
“我冷血无情?”夏鱼嗤笑一声,“大娘,您说这话可真有意思。”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老大娘硬是拽起田雁,不让她跪在地上。
夏鱼冷眼瞥着垂头抽噎的田雁,道:“我不收她当学徒就是无情了?从我走出来到现在,她只告诉我她姓甚名谁,然后就哭着求着让我留下她。”
“我又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骗子,为何要留下她?”
夏鱼继而望向老大娘,毫不客气问道:“大娘,敢问有人突然跪在你家门口,二话不说只求着你收留,你敢把人留下吗?”
“这、我......”老大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拉着田雁的手也不觉得松开了。
田雁手腕上一空,察觉到老大娘的态度开始摇摆不定,急忙带着哭腔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城西问问。夏老板,你也是城西出来了,相信你肯定对那块也熟悉,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的。”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冒出一句:“对对,我记得夏老板最开?始就是在城西做生意的。都是竞争对手,她咋能不知道田家食肆呢。”
“这么看来,她就是故意不想收田姑娘啊。”
各种猜测纷纷袭来,洪小亮听得气得满脸涨红:“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她!”
但是看热闹的人才不信这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