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司香带的袍子,很快,便回到了饮绿轩。
赵初墨到底也是累了,没工夫跟司香说太多的话,加上天色很晚,洗漱一下便早早的就上了床。
司香整理好之后,关上房门,也就出去了。
随着夜色不断蔓延,方才晚宴的热闹渐渐被夜风给吹散了,赵初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那个人影,终是开口说道:“进来吧。外头冷。”
那个人影翻身便进了屋子。
借着并不是特别清朗的月色,赵初墨能够勉强看清楚,来人是折竹。
知道赵初墨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折竹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坦然,直接坐在了屋子里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那热茶是司香离开之前换上的,生怕赵初墨半夜起来要喝水,便备了一些。现在过去还没有多久,到底还是温热的。
折竹喝着热茶,看起来倒是有些悠闲自在。
赵初墨拧眉问道:“在去畅音阁之前,塞纸条给我,让我担心宴上酒的人,是你吧?”
她虽然是问,但是显然,心里已经笃定了这一点。
折竹却故意卖关子,他微微轻笑了一下,反问道:“娘娘何以确定,那就是我?”
“宫中的太监不会那么走路的。”赵初墨很是认真地看着折竹那张隐藏在不远处显得并不是很清晰的面庞,“你的身子笔直,宫里的那些小太监,早就习惯弯了腰。”
那些刚入宫的小太监,不喜欢弯腰的,多半不会出现在内庭。
能进入内庭,要么是在宫中做了好些年的,要么……就不是太监。
能这样大摇大摆换上太监衣裳还向自己传递消息的,除了折竹,赵初墨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折竹看了赵初墨一眼,“你很聪明。”
“难不成你现在才发现么?”赵初墨轻笑。
“倒也不是。”
“不过,今日的事情我可以靠猜,但是,有些事情,我虽然聪明,却也猜不出来。”
“比如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这般聪明,难道还不知道么?”折竹笑了起来。
“你是南蛮人。”
“是。”折竹点了点头,看来,他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紧接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容从不远处的阴影处显露出来,他站在窗边,任由月色打在他的面容上,“那你呢?你是什么人?”
“从你喂我吃下‘七日念’的时候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你是同族了。”赵初墨面色冷静。
“是。”折竹连连点头,随即,又坐了回去。
现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了。
他们没有看着对方,只是都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却见赵初墨率先抬起头来,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那你潜入皇宫,是打算杀了皇帝?”
她用的称呼,是“皇帝”,这让折竹有些奇怪。
“那是你的夫君,不是么?”折竹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