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苍白的唇瓣,才微微抬起,“无碍,不过,我只是平常人家女子,家人待我很好,舍不得让我做重活,却让你弄了个乌龙。”
映雪笑了笑,接受了她的解释,也明知道,对方不愿多说,自己再问,也不妥。
苏婧晚低着眸,感觉到床榻一轻松,不由得朝映雪方向望去。
只见她拿了一件衣裳,手里多了一瓶药膏,缓缓走向她。
“你这衣服是穿不得了,我给你上好药,就将你身上的衣裳扔了去,换上这一件吧。”
映雪作势伸出手来,欲要脱了她渗浸血渍的衣裳。
苏婧晚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手,心里明知她是好意,但此时此刻,她不愿让他人见到她的身子。
身上透骨的痛感,不用想,里面定是惨不忍睹。
“我自己来……”
苏婧晚拿过映雪手上的药膏,低声说道。
“可是……”
映雪有些不放心,话还未落下,就被苏婧晚打了断,“我自己可以。”
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放下了衣裳,离开了房内。
离开之际,映雪缓缓回眸,淡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总是姑娘姑娘的叫着,总归没有叫名字那般实在。
“狐狸……”
苏婧晚本能的说出,带话音刚落,似是又觉得不妥,欲要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竟也寻不到自己的声音。
垂眸,未看问这话的那个人,是何种反应,只是在余光之中,瞧见她转了身子。
禁闭的门,轻轻被推来,紧接着,死死锁住,随着微微清风。
刺眼的似朦似胧床幔,直直飘忽在她的眼前,忍住手里的动作,才给恼人的幔子,摆离了破碎的命运。
狐狸……
是他喜欢叫的。
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她说出“狐狸”二字时,自己心里是何种打算。
她是想留点消息,让他知道,她在这吧。
恍惚之际,似是想起什么,连忙翻找着衣袖,却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萧墨卿给她的簪子,她弄丢了。
将她拐卖的是两个男人,想来性子粗,倒不太可能是他们拿走的,如今,很大可能便是那位妈妈了。
此时此刻,她又该怎么办?
苏婧晚的心,一沉。
轻轻挪动身子之际,一股由内而生的剧痛,如藤蔓般,蔓延至全身。
许是屋内没人,心里没有过多顾虑,本能的痛哼出声。
强忍着两臂的酸痛,缓缓褪去衣裙,刺眼的棒痕,死死粘在她娇嫩的身体,全身上下,无一处是好的。
粗粗擦着药膏,穿上映雪为她备下的衣裳,衣质柔软,摸着还算是舒服,仔细一看,与寻常衣裳相差无几。
衣柜里的衣裳,她之前看过,大多是露骨之物,而这件,算得上保守的。
映雪,有心了。
苏婧晚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她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