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依画闹了之后,便有几天没见过她。但在前天晚上,她突然负着伤出现在华韶宫,苏婧晚曾问过她是如何受的伤,依画却什么都不说。
看着她那隐晦的神情,苏婧晚多少能猜出几分来,只是见她不愿说,也不好捅破。
但归根究底,依画受伤,终归是因了她。
二人对那日的事避讳不说,就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三日后,萧墨卿果然说话算数,一大早的,便让然让备了出宫要用的那车,静静候在华韶宫的侧门那。
虽不知为何不直接停在正门,但想到可以出去,便也不想管这么多了。
坐在马车上,看着京都繁华的街道,这是她回来后第二次再看到这场景。
马车穿梭在人群中,偶的引来些许注目,不过只是一瞬,稍纵即逝。
看着怀里的糕点,这是她一大早让小夕教她做的,都是父母生前爱吃的。
但当他们看到这歪瓜裂枣模样,会不会嘲笑她笨手笨脚。
马车停在山脚下,前面还有一段狭细的小山路,许是萧墨卿之前吩咐过,这一段路,走得十分的平坦。
前方若隐若现,在看见杵着一座高挺的墓碑时,她就知道,那便是她心心念念想了三年的地方。
墓碑下,便是她匆匆一见的父母,心,不由得抽痛。
紧紧抱着怀里,悉心准备的糕点,止住了他们的脚步,穿过他们,独自朝前方走去。
墓碑耸于地,上面虽无过多标识,但他们的名字,却是雕的清清楚楚。
苏婧晚忍住喉中的泣语,强扯出一抹远未达眼底的笑容,摆上糕点,端端跪在那。
“父亲,母亲,晚儿来看您们了……虽晚了三年,但女儿与阿墨成婚了,您们会为女儿高兴的,是吗?”
他待女儿很好,他会保护好女儿的,您们就可以放心了。
苏婧晚伸手拿起糕点,想递过去,却只有冰冷不见底的墓碑,一直悬于眼眶的泪珠,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父亲,对不起,女儿从前任性不堪,时常惹祸,把您的书房搅得一锅乱,还顽皮得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母亲,您教女儿的针线,女儿总是偷懒,到头来什么都没学到……女儿如今想学了,您还能再教教女儿吗?
女儿这次一定好好听话,好吗?
女儿做了些糕点,您们一定要记得吃……
……
许久,苏婧晚才缓缓的离开后山,去了被废弃已久的苏家,她在父母往前的卧室整整待到日昏,若不是然让在外头唤道,她险些忘了时辰。
“娘娘,时候已迟,属下该送您回去了。”
然让在外头听不见回应,只能再次出声朝里面的人唤到。
许久,苏婧晚才缓缓拉开已是破旧不堪的门,款款走来。
脸色更显得苍白。
然让握紧置在剑柄上的手,“娘娘请节哀。”
娘娘请节哀。
这是在这偌大的京都城中,唯一一个与她说安慰的话语,纵使是萧墨卿,都从未说过这些话。
苏婧晚不由得多看了然让几眼,心里燃起一丝温暖,还是来自这个才认识一个多月熟悉的陌生人,心里由衷的朝她笑了笑。
“然让,谢谢你。”
此时她的浮现在脸上的笑意,显得格外的违和,但她也是为了回应这个,真心安慰她的苟不言笑的人而已。
此时他简单的话语,犹如冬日暖阳一般,让她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