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跑出流烟馆,昼景把玩指间流光溢彩的戒指:“溜得倒是快。”
“什么?”琴姬抱琴来到她身边。
“不知哪家的小辈溜进来了。”她无意多说,顺手接过她怀里的古琴:“累吗?”
“你说呢?”
今日流烟馆爆满,男男女女,一眼望去,妆容精致的女子来得比男子都多。为谁而来的不用想都知道,琴姬目光在她身上迂回打转,那股可怕的念头又从心湖冒出。
“怎么了?”
她难以启齿,余光瞥见平日最心高气傲的世家女惦着脚尖不顾矜持往这?边望,眼神多了抹委屈:“你跟我过来。”
她转身就走,昼景抱着琴乖乖跟在后面,心里不住犯嘀咕:舟舟这?……不会是醋了罢?要说吃醋,她心里也醋得要命,巴不得要她的姑娘只弹琴给她听。
可叹秋水城的姑娘们媚眼抛给瞎子看,家主目不斜视衣袂飘飘,眼里除了琴师可还装得下旁人?
进入白狸院,踏进闺房,随手掩好门,昼景放下横琴,转身被人结结实实抱了满怀。
她的腰细瘦柔韧,内里蕴含惊人的爆发?力,琴姬看过那不着寸缕的白腻肌理,当下搂着她腰,微红的脸贴在她鼓噪的心房:“今日不出门了可好?”
“啊……”昼景小小惊讶一下,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眼神不敢乱瞟,磕磕绊绊,没头没尾就想起梦里温泉池的那段。
她记性好得很,那时舟舟哭得绵软,小猫似的,碰一碰都要哼哼唧唧,稍微重了哭音婉转悠长,眼泪流得却凶。
梦里她们肆无?忌惮,快意淋漓,这?若真身上阵……
她心存疑虑,佯装正经,眼神带了两分羞:“不出门,那么久,舟舟受得了吗?”
“什么?”
“没什么,那就不出门了!”怕她反悔,昼景用力回抱住她。
她身子忽然烫得厉害,琴姬念头稍转,低呼一声将人推开,羞嗔:“恩人!你又在胡思乱想!”
“这?……”昼景一脸无辜:“是你说不出门的啊。舟舟,这?怎么还能怪在我头上?”
三两句话两人闹了个大红脸,一个赛一个的红。
琴姬不想和她拌嘴,柔顺地在她颈窝轻蹭:“我喜欢恩人是我一个人的。”
“我是你一个人的。”
“真的?”
昼景就差指天发誓:“真的。心里、眼里、魂里、命里,就爱过你一个。”
油嘴滑舌的男人哄骗女人无?非是欺骗身心,而真正贪心的女子要想哄人欢心,连她的下一世、下下世都要占为己有。
位高权重的家主,几日以来稍稍见识的这?些足够琴姬看清与她的差距:恩人非凡俗,活了不知多少载,她不在的年岁里,恩人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么?
她在梦里是经了人事的,知道她的心上人有多好,一想到在她缺席的岁月长河曾有人与她尽欢,享受她的疼爱,同她撒娇,同她密不可分,也同她执手看遍山河,琴姬一颗心揪疼,疼得快死了一样。
“只爱过我一个?”她问。
昼景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眼底深处席卷而起的浪潮,轻笑:“嗯,从始至终,只有你。”
琴姬失控的幻想被她一句话抹消,阴霾散去,冷沉的占有欲淡去,杏眸重新恢复湿润明亮。
她晓得恩人有多好,有眼睛的姑娘都看得到恩人的好,秋水城最眼高于顶、自视甚高的萧家嫡女都盛装打扮出现在流烟馆,根本是把所图写在了脸上。
完美无瑕的情人从梦里走了出来,她既是人人口中以男儿身份行走人间的“家主”,若说多年来没有成婚没有心仪的女子……
琴姬的感性强烈渴盼事实果真如此,但?她的理智和聪明,甚而周围人的眼神、反应,细枝末节,抽丝剥茧,几番深思和反馈都告诉她这是痴心妄想。
恩人生就这副招人的容貌身骨,她内心苦痛煎熬,刻意不去想她是何身份,基于惶恐,基于那点子贪欢的私心,聪明地像个傻子似的忽略这一点。
自欺欺人,不敢面对。
聪明太过是一种缠累。恩人说只爱她,那么她就要傻一点,不问过往,强势霸占她的现在和未来。
琴姬抱着她,悉心感受躁动的心跳:“从前、现在、以后,没有人比得过我和你更亲密吗?”
她的情绪压抑反常,昼景满身的心眼悄然转开,一直以来没下定的决定啪地一声坠地有了答案,她轻声道:“舟舟。”
“恩人……”
既然猜透她的所思所想,看清她的患得患失,哪还有继续隐瞒的道理?
她的唇轻贴在她耳畔:“不要自己吓自己,也不要误会我,舟舟。岁月虽漫长,但?这?些年来我仅和你尝过鱼.水之欢,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也是你的。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
“真的没有过吗?”少女身子颤抖,抑制不住那份急切,指节绷得泛白,死死揪住她衣襟。
“没有,没有其他姑娘,没娶过其他人,只有你,开始是你,最后还是你。”
她眸子摇晃朦胧的水意,昼景的心也被她弄得慌乱,眼圈微红,白皙的指节缓慢抚过少女脊骨,带着安抚和宽慰的力度:“今晚我不走了,舟舟,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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